“阿姨,我能花钱请你吗?”</p>
看来,这孩子这两天是有做功课的。</p>
漂泊在外,谁不是为了赚钱?</p>
难道还是为了理想不成?</p>
闻柔从口袋中掏出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烟圈。</p>
“你准备花多少钱?”</p>
小男孩将小书包脱下,蹲到地上,拉开拉链,从夹层中掏出一沓钱。</p>
在路灯下,闻柔能够看见,这钱,有零有整。</p>
散的,都用夹子夹好了。</p>
“阿姨,一共五百。”</p>
“哟,现在还懂行情了?”</p>
闻柔将钱抽到手中,抖了抖:“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情,太久了,我可不干。”</p>
小男孩抬起头,说道:“我,我想让你当我的妈妈,去参加我的家长会。”</p>
“什么时间?”</p>
“明天下午,在锦湖小学,具体的地址和时间,我都在钱里夹好了。”</p>
闻柔从钱中,抽出那张纸条。</p>
上面的铅笔字迹歪歪扭扭——</p>
“锦湖小学,五年级(十一)班,15点。”</p>
“行,你这单,我接了。”闻柔抖了抖手中的钱,转身就要离开。</p>
“阿姨。”</p>
闻柔顿下脚步,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p>
小男孩把刚刚一直攥在手中的手提袋往前一递:“请问,能麻烦你开家长会的时候,穿这一套衣服吗?”</p>
小男孩的语气虽然是请求,但很是渴望的模样。</p>
闻柔打开袋子,把衣服拿出来抖了抖。</p>
颜色,是鲜艳的红色。</p>
款式看起来挺潮,大小尺码,和自己应该差不多。</p>
“行吧,我知道了。”</p>
说完,闻柔就再度回到酒吧。</p>
“小王,把这袋东西放到我的柜子里。”</p>
随手将衣服丢给服务员,闻柔找了一面玻璃,补了个口红,又开始了她的工作。</p>
“你这里是怎么回事!服务员还不让碰了!!”</p>
“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您今天的酒水,我请客,快,还不是上来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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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让你们去买的鸭脖,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买来!”</p>
“马上马上,我这边喝杯酒给您赔个不是!”</p>
“闻姐,好久没见了,我们走一个?”</p>
“凃总,你个没良心的,这么久都没来看人家。”</p>
千般人,万般脸。</p>
闻柔在各个客户中笑脸逢迎。</p>
让客户在他们酒吧,有着更好的体验。</p>
同时,碰到在角落里啜泣的姑娘们,也会上前安慰几句,帮他们擦掉眼泪,然后帮他们补妆。</p>
哭和委屈,如果有用。</p>
那么,坚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p>
凌晨四点。</p>
闻柔的脚步有些虚浮了,好在,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p>
和领班结算了工资。</p>
“刘哥,这钱,是不是少了点?”</p>
“嗐!柔柔啊,这钱,不少了,这段时间,生意都不景气呢。”</p>
“这样啊,那泰富那边,还叫我过去......”</p>
泰富,是酒吧旁边的会所。</p>
领班的脸色挣扎了一下,又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百元:“这,真的不能再多了。”</p>
闻柔亲了口纸币,给了领班一个飞吻,走去了自己的柜子......</p>
“咦?这是什么?哦,是那小男孩给我的衣服。”</p>
挎着袋子,闻柔跌跌撞撞往家的方向走。</p>
一回家,强打起精神卸了妆。</p>
还没把脸擦干,就扑在床上。</p>
等她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多了。</p>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p>
“遭了遭了,要去那个小男孩的家长会。”</p>
闻柔强撑起身子,想要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却发现。</p>
自己已经穿着齐整,画好了妆。</p>
没想到,那红色的外套,意外地适合自己。</p>
“嗯?昨晚,我没卸妆吗?”</p>
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p>
既然已经穿戴整齐,那么,就出门吧。</p>
已经拿钱了,那就办事。</p>
这是小人物们的生存法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