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的影像有些不真实，一看就是后期处理的；衬衣太紧，胸部勒得肥肉若隐若现；眼镜擦得锃亮，反光绿油油的显得很油腻。</p>
至于那个脸？没什么好评价的，平平无奇中年人一个，不是柳时志还是谁？</p>
看到视频标题林阳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责》之责，为何人责？”。</p>
“之前的直播我就说过，林阳这种连执业医师证都没有的人，是不配做一个医生的。”</p>
“这个名叫夏雪晴的病人，你看她多么纤瘦，简直是瘦如枯槁。这种病人我们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是恶病质……”</p>
这里柳时志放上的是夏雪晴在口腔医院门口医闹时的照片，那时的夏雪晴穿的是贴身衣物，自然能看出来骨瘦如柴。但那日就诊之时她穿的却是大码的宽松衣物，遮挡住了瘦弱的事实。</p>
不过这些问题林阳都不在意，林阳在意的是柳时志之后说的话。</p>
“这样的病人多么脆弱啊，说不定就因为这次的一个事情，导致她们放弃生的希望，或者出现其他心理问题……”</p>
“……我是医大附一的副主任医师，口腔修复学博士……之后的直播里我会拿出这个病人的病例给大家做一个详细的分析，这次的医闹确实怪不得这位女病人……”</p>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的直播，谢谢！”</p>
看完视频之后，林阳忽然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而生，烧得林阳极度不适。</p>
“这个柳时志要不要脸？这种事情也要出来蹭热度？他才是自私自利吧！”郭力源在旁边骂道。</p>
林阳心中燃起的无名怒火，完全是因为柳时志在利用夏雪晴和他的事情来换取关注。</p>
林阳从来都是不太在意陌生人对自己的评价的，更遑论是脑子有问题的陌生人。</p>
利用他林阳就算了，柳时志凭什么把夏雪晴的面容连马赛克都不打一下就大大咧咧地放在了视频里？视频里夏雪晴的特写足足几十秒，林阳不知道是当时人群里的谁拍摄的，她枯瘦的身形和脸部的每一个痣都看得清清楚楚。</p>
柳时志甚至还评头论足地说着一些令人听了恶心的话语。</p>
夏雪晴此时已经是一个死者了，他柳时志有什么资格消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p>
林阳咬着牙，咬肌突出。旁边的郭力源都看得出来林阳在憋着一股劲。</p>
……</p>
……</p>
医大附一，口腔科办公室。</p>
一杯的枸杞西洋参茶已经被喝完，柳时志正眯眼享受着窗户照进来的阳光。</p>
再过会儿，等到十二点，他就准时回家和儿子吃饭，柳时志心中惬意，悠然自得。</p>
“铃铃铃铃……”</p>
“喂。”柳时志接起电话。</p>
“夏雪晴自杀了，死之前留了一份遗书，说她自己是因为医闹故意拔的牙。网上还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则当时直播的原视频，知情同意书那些内容都在里面！”</p>
“完了，我已经完了，总部刚刚打电话来问过了，我被停职了，还有调查组已经在过来路上……”</p>
这则电话的备注是“吴波总监”，擦啦擦啦富州分部的吴波总监。</p>
柳时志听着电话那头的吴波一下子放鞭炮似的说完了，有些没反应过来。</p>
“吴总监，你，你什么意思？”柳时志一时有些紧张。</p>
“夏雪晴自杀了！我们做的事情都完了！你快想想办法吧！”电话那头的吴波怒吼道。</p>
柳时志一时只觉得这空调房里的阳光实在燥热，热得他头上的汗珠大如黄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