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瘦之人收完堂内众人赏钱，竟来到桑木三人桌旁，目光似笑非笑的瞧着吹胡子瞪眼的桑木，有意无意间更是将提在手中的钱袋子轻轻一摇。</p>
数十枚铜板叮当直响。</p>
桑木人虽已老，江湖却还未老。</p>
右手在桌子底下一翻，手中已多出一枚精巧的铜壶，若无其事地塞进桑榆手心，低声道：“小榆儿，爷爷今天教你一手，怎么样？”</p>
“爷爷，你这塞给我的是什么东西。这楼里那么多人呢，直接麻翻了黑吃黑不好吧。”</p>
桑榆精致的脸蛋上不见任何惊讶神色，一双如寒星般的眼眸中却闪着光，银子的光。</p>
“这东西叫三笑粉，药性远不如一般迷药剧烈，却能让人面部的肌肉麻痹。你难道不觉得，这人笑得很讨厌吗？”</p>
桑榆抬头瞧了瞧满脸堆笑，还不住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瘦高个，没来由的心中也升起一股子厌恶。</p>
“爷爷，这东西怎么用？”</p>
“简单，无臭无味，只要如指缝大小的一粒，吞下去就能起效。”</p>
“好嘞，瞧好吧你嘞。”</p>
……</p>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瞧你生得这般水灵，可曾与别人订过娃娃亲呀……”</p>
那瘦高个朝桑榆眨了眨眼，其中竟隐含着一丝挑逗之意。</p>
桑榆眼珠子一转，脆生生地说道：“爷爷，您跟那位胖叔叔一搭一唱，故事讲得可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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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瞧着有这么老吗？</p>
胖叔叔？这孩子什么眼力劲啊，会不会论辈分？</p>
瘦高个也是多年行走江湖，说书讲段子，那也是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p>
但今天，小桑榆一句话说完他愣是不知道该从哪儿接。</p>
咳咳。</p>
干笑两声，瘦高个待要说话，贾瑞已站起身来，目光闪动间，仿佛瞥了那边面色阴晴不定的谢老板心猿一眼，淡淡道：“这白衣知火的故事嘛，我新来却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二位兄弟，不知可有兴趣知道吗？”</p>
语声不卑不亢，恰巧让酒楼中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收入耳中。</p>
瘦高个气得怪眼一翻，冷冷地瞥了贾瑞一眼，但见贾瑞衣着不俗，语气倒也不敢太过放肆，说道：“公子是什么人，却不知从何处听来了这白衣知火的故事呢？”</p>
贾瑞挺胸抬头，体型颀长，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蓦然想起穷困潦倒，半生漂泊的李艾堂，想到甘愿牺牲灵魂，风华绝代的苏离。</p>
“在下不过是偶然听西湖上一位老渔夫提起的，据他而言，当年扬州府发生的那段公案，他尚是位亲历者呢。”</p>
楼内众人听贾瑞如此故弄玄虚，顿时都来了些兴趣，纷纷起哄让贾瑞快些说来听听。</p>
贾瑞淡淡一笑，忽转向一旁的桑榆，笑道：“小榆儿，你愿不愿意给我也捧一回话啊？”</p>
桑榆一双亮晶晶地大眼睛转了转，笑问道：“大哥哥，你虽然要讲故事，可是楼里的钱都让这瘦爷爷给收了去了，挣不到钱，小榆儿就没钱买糖葫芦吃了呢。”</p>
瘦高个虽明知她在使激将计，仍忍不住逞强道：“若是你们能说出我俺们哥俩更好的故事，银子我情愿分你们一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