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从来也不渴求着被他人去爱。</p>
那是只有弱小的生灵才会有的心思，它们弱小无助，它们无法生存。</p>
所以它们想要有谁出现在它们面前，将它们拯救。</p>
白释不需要这些。</p>
白释不需要。</p>
她那些不好的性格，也不值得什么人去拯救。</p>
她从前，一直是这样想的。</p>
后来，她就遇到了主人。</p>
她并不觉得主人会对她有多好。</p>
他是无上的神明，是所有人崇拜敬仰的存在。</p>
他纤尘不染，光华万千。</p>
他同她，是不一样的。</p>
他是天道的宠儿，自出生开始，就被所有人照顾着，敬仰着，赞美着。</p>
她不一样。</p>
她出生的时候，天道不仁，业火加身，她的存在，本来就是天道的耻辱。</p>
她不期待任何人将他拯救。</p>
但是主人却向她伸出了手。</p>
她不好的。</p>
她哪里都不好。</p>
但是主人从来没有厌恶过她。</p>
主人说过：“阿释很好，哪里都很好，优点也好，缺点也罢，阿释很好。”</p>
原来，真的会有人喜欢她，不只是喜欢她的力量，她的强大，也喜欢她的乖戾，喜欢她的叛逆。</p>
原来，真的会有人包容她的一切，好与不好，主人都说喜欢。</p>
主人分明说过这些的。</p>
他说他并不在意她的身份。</p>
优胜劣汰的世界里，他说她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p>
如果阿释出生在一个安定和平的时间，阿释一定也会很好很好。</p>
主人说过的。</p>
但是现在，主人却说，恶魔就是恶魔，他们的存在是肮脏卑贱的，就应该被铲除。</p>
恶魔就是恶魔。</p>
恶魔是坏的，是应该被铲除的。</p>
白释藏在袖口的指骨紧了紧。</p>
久久没有说话。</p>
权嗔或许发现，对一个人类少女说这种话题似乎有些严肃，他刚想说些什么，面前的女孩儿已经开口了。</p>
“我知道了，天使大人，我先去给您煎药了。”</p>
说完，白释没再去看权嗔的反应，转身离开。</p>
权嗔站在原地，身姿笔挺，好看的唇却微微抿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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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天使的权嗔，对于情绪的感知是很迟钝的。</p>
因为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服从父神的命令，绝对忠诚于父神。</p>
所以他们并不需要特意去了解一个人的情绪。</p>
但是，即使是迟钝，权嗔也感觉出来，少女大概是生气了。</p>
他并不清楚她生气的原因。</p>
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应该是他惹到了少女。</p>
因为少女对他同对其他人的态度，有些不同。</p>
对待家人，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切乖巧，但是每当看到他的时候，少女清泉一般的笑声便会戛然而止。</p>
虽然还是对他一如既往地照顾，虽然还是如平常一样叫他“天使大人”，但是权嗔就是觉得，少女似乎在生气。</p>
生他的气。</p>
这个认知让权嗔感到疑惑。</p>
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乎这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