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释的家离学校其实并不算太远,有的时候赶不上公交车,白释就会走着回去。</p>
但是主人愿意送她回家,她当然不会有意见啦!</p>
坐在车子后车座的时候,白释有些不自在。</p>
似乎好久没有跟主人这样坐在一起过了。</p>
权嗔坐在白释身边,身姿笔挺。</p>
“你家在哪?”权嗔声音清冷,在寂寥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p>
白释报了地址之后,权嗔对司机开口:“王叔,先去送她。”</p>
王叔点点头,发动了车子。</p>
月色如水。</p>
车子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p>
白释跟随主人已经很久很久了。</p>
久到她已经记不清从前流浪的遥远岁月,只记得那时候,主人一袭白袍来到她的面前。</p>
纤尘不染。</p>
那时的白释,正在被无数猛兽撕咬着,恨不得将她四分五裂,剥骨抽筋。</p>
主人一剑将所有猛兽击退,剑气四起,白释呲牙看着他。</p>
“要不要跟我走?”</p>
白释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来到这苦厄之地,居然连衣角都没有弄脏。</p>
“你是谁?”白释低吼,看向他的眼神不善。</p>
“权嗔,嗔怨的嗔。”</p>
“那我是谁?”</p>
即使是几百万年后的今天,白释依然记得主人当时的回答。</p>
“你是白释,释怨的释。”</p>
……</p>
白释看向窗外的月亮。</p>
明月高悬,皎洁又孤寂。</p>
“今天月中了呀。”</p>
白释喃喃自语。</p>
“嗯。”</p>
权嗔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p>
月中是怨气最重的时候。</p>
白释是妖,每逢月中,她都会做噩梦,灵魂如同撕裂一般疼痛。</p>
每每这时,主人都会陪她一同入眠。</p>
温声细语,说着许多许多遍:“阿释乖,阿释很坚强,不必害怕。”</p>
其实,白释一点都不乖。</p>
但是主人让她乖,她就会照做。</p>
白释从来都不会违逆主人的话。</p>
可是现在,即使是月中,主人也不会在她身边了。</p>
白释叹了口气,感觉有些惆怅。</p>
糖糖说,只要收集完主人全部的灵魂碎片,主人就能够回来。</p>
但是,依照她这个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救回主人。</p>
白释是虎。</p>
只是一只虎。</p>
不知怎的,权嗔看向白释的时候,就看到她的目光停在窗外,霓虹灯的光线映在她的眼中,比水还要透彻。</p>
只是,怎么看上去湿漉漉的?</p>
雾蒙蒙的,跟要哭出来一样。</p>
是他太冷淡,吓到她了吗?</p>
权嗔拧眉。</p>
“咳,今天的题目都会了吗?”</p>
……</p>
静。</p>
车子里十分安静。</p>
白释听到权嗔的问题,一双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向他。</p>
权嗔这个问题问出口后,他就低声骂了自己一句。</p>
哪有这样聊天的?</p>
白释倒是没有想这么多,见主人主动搭话,她的眉眼弯成了月牙。</p>
“嗯!都会了!权嗔好厉害,不管什么题目看一眼就知道答案!”</p>
权嗔被很多人夸过。</p>
聪明如权嗔,他的身边,最不缺少的就是夸赞。</p>
或真心或违心,不论真假,权嗔听的很多。</p>
也早就麻木了。</p>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少女一脸崇敬信赖地看着他,似乎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p>
权嗔的耳尖红得发烫。</p>
不是……校霸吗?</p>
权嗔修长的指骨捂住了嘴唇,他别开视线,不再去看那双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