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非常忐忑不安,不明白殿下让他近宫所为何事。
难道铁铉把自己儿子的事告诉了皇太孙?殿下这是要找自己算账?
一方面觉得铁拳不会背后捅刀子,可又觉得文人阴险狡诈,什么事儿干不出来,所以也不能确定是他。
关键自己和皇太孙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啊!
一想到当日蓝玉的干儿子因为欺压百姓,就被殿下给杀了,何涛就觉得脖颈发凉!
人家是侯爷,自己的爵位只是个伯呀,
况且殿下那里还只是东宫的皇孙,现在可是皇太孙!是大明的储君了!
一字之差,可是天壤之别!
殿下真要是发怒,把自己给杀了,那……那……,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所以何涛越发胆怯,本想贿赂贿赂太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可那些太监好像哑巴了一样,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下更让何涛的心震颤了起来,
有道是越老越怕死,他也不例外!
况且这些年都没有打过仗,也习惯了贪图安逸,一下子面临生死,怎么可能还有当年临阵杀敌的勇气!
越走越紧张,越走越害怕,当他进入大殿的时候,已经脸色发白了!
“罪臣何涛拜见皇太孙殿下,微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一来到大殿,何涛就立即躬着身子快步向前,一边跪倒在地上,一边连连认罪。
朱允熥不动声色的说道:“永成伯,你何罪之有啊。”
何涛急忙说道:“殿下,微臣有罪,微臣家里面的逆子当街殴打百姓,微臣一时不察,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就带人去兵马司要人,微臣一时昏了头,还请殿下降罪……”
朱允熥面上一冷,道:“你还知道有罪啊,你兒子嚣张跋扈,扰乱京城秩序,你也跟着頭腦不清,偏袒自己的儿子,大明的伯爵,就是这么不明事理,这么罔顾朝廷律法吗!”
何涛跪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儿的请罪,不敢辩解。
而朱允熥也没有客气,把他申饬了一顿,
最后说道:“永成伯,罚你三個月的俸禄,以做警戒,你可服气!”
何涛听见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即说道:“殿下明察秋毫,呃……目光如炬,微臣十分佩服,愿意受罚!”
相对于自己所做的事,只被殿下罚俸三个月,在何涛认为,已经是大大的恩典和宽容了!
“以后要是再让我听说你又堵了哪个衙门,就不是罚俸这么简单了!回去之后好好管教你儿子!”
“是是是,微臣遵命,那个逆子要是再敢惹事,臣就打断他腿!”
“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当何涛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
朱允熥道:“今天让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在东边的平山,听说你在那里买了一大片地,种上了果木可有此事?”
何涛以为殿下又要查自己的问题,赶紧解释说道:“殿下,臣是在那里买了土地,可那都是部长庄稼的石头地,看着有两三千亩,可根本不值几个钱啊……”
“臣是按三千亩买的,当时只花了一万贯钱,一亩地也就三贯三……
而且微臣也没有强买强卖,那石头的根本没什么用,就是全是两块一亩,也不见得有人买呀……”
“急什么,我又没有责怪伱!”朱允熥好奇的问道:“既然是没什麼用的地,那你为何还要买?”
何涛顿时有些难为情,脸上憋的通红,道:“殿下,朝中像臣这等爵位的,家里都有上千亩地,微臣老家早就没人了,也没在老家买地……
微臣平常用钱大手大脚惯了,没存多少钱,可京城周围的地又太贵,微臣实在买不起……
可又怕同僚笑话,就只好多买山地,充充门面……起码说起来臣也有几千亩地不是……”
“噗呲……”
张辅实在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而一旁的瞿陶和李福几人,也在努力的咬着嘴唇,想要忍住不发出笑声。
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忍得有多辛苦!
就连朱允熥都憋得满脸通红,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恐怕他也酣畅淋漓的笑出来了!
窘迫不已的何涛冲着张辅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暗骂这个臭小子,存心害我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