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还要管着宿监,让他们准时休息……此外,监生有什么缘故需要外出的,必须告诉本班教官,斋长就需要带着他告诉祭酒和监丞,以便勘合考勤……”
“若是用餐时间,由斋长负责到庖厨领取饭菜,每桌监生集体享用。就餐时,斋长要监督监生安静就餐,不讲话,不喧哗,做到有礼用饭。”
国子监实行会馔制,每天到就餐时间,监生便集中到会馔堂,分班按桌就坐,由斋长扶着端来饭菜。
每天从六堂中轮流派四名斋长值日。
监生不能随便到厨房中查看饭菜,评价饭菜质量,尤其不能鞭挞膳夫。
吃完后,监生将自己的餐具清洗干净,停放在指定的位置,做到井然有序。
也就是说,斋长不仅要帮忙管理国子监的日常教学。
还要在衣食住行的管理中发挥重要作用,上课维持正常秩序,课后协助监督学生言行。
朱允熥道:“既然斋长需要监督诸位监生的衣冠、步履,那我问你,你为何这身打扮?难道国子监还有这等服饰不成?!”
这个斋长本来就紧张,被这么一问,冷汗蹭一下就冒出来了!
嘴唇动了动,却不敢答话。
因为自己的穿戴,确实不符合国子监的规矩……
“我再问你,斋长需要监督诸生功课读书,那这里为何会吵吵闹闹,如同杂乱菜市?!为何会有人嘻嘻闹闹,甚至聚集赌博?!”
此时这个斋长已经吓得全身颤抖,身如筛糠,
朱允熥冷冷的看着他,继续追问道:“既然斋长负责诸生考勤和外出,今日这学堂里面,这么多人没有到场,你是否全都向祭酒禀报?全都告假了?”
斋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顿时脸色煞白,低着头不敢答话。
朱允熥目光扫过雪场里的每个人,迎着他的目光,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朱允又转向站在学堂里面的先生们,问道:“诸位先生,你们都是饱学之士,请问助教、学正、学录,有和职责?”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先生也觉得非常尴尬。
只好厚着脸皮说道:“回禀殿下,助教、学正、学录,命官之始。助者,辅也;正者,正其度;录者,录其业。意实不同,然均为师表之任。”
“学正的职责乃是掌执行学规,考校训导,学录主要是记录学生成绩,还有学生平日里的行为……”
朱允熥点点头,未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么再请问,何为博士?”
这样的问题,无论回答不回答,都非常难堪!
可皇太孙既然问了,他们又哪里敢不回答?
于是众人的目光,一起看相铁铉的老师,那位高先生。
可能是看他年龄稍长一些,古人又有尊重长者的传统,因此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想让他出面说话。
铁铉也有一些紧张,看着自己的老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位老学究终究是个厚道之人,虽然心里面并不认同这些同僚的往日行径,可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好装聋作哑。
只能无奈的拱手行礼,说道:“回禀殿下,博士的具体职掌是分经教训六堂,依本经考课。”
“需要在国子监的六个学堂里面授课,还有按照圣人教导,认真预备教案……”
“博士必须精通易、诗、书、春秋、礼记的其中一本,并能教授《论语》、《大学》、《中庸》、《孟子》四部儒家的经典,如此才算合格。”
朱允熥拱手回了一礼,知道博士的作用就是教书,不管别的,也就没有多说。
况且这位博士年龄大了,自己在众人面前,总是要表现出来尊重的。
朱允熥目光转向他人,道:“谁是此监的监丞?”
一人赶紧行礼道:“启禀殿下,微臣是国子监监丞……”
“你有何职责?”
监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说道:“回禀殿下,监丞掌管纪律,凡教官怠于师训,不能好好授课,生员有戾规矩,不遵守监规,或者他们课业不精,都要监督,
还有廪膳不干净,都要一并纠举。”
所以说,国子监的监丞的权力很大,上至老师,中到食堂,下到学生,全都是他管理纠察的范围!
“监丞置集愆簿,有不遵者书之,再三犯者决责,四犯者至发遣安置。”
“其学规条目,屡次更定,宽严得其中。堂宇宿舍,饮馔澡浴,俱有禁例……”
这就相当于现在的记过处分,如果屡教不改就要责令退学了!
因此监丞管的是国子监的方方面面,这里的纪律如何,全在他一人之手!
而现在国子监这般混乱不堪,此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是朱允熥目光灼灼的追问道:“既然你是国子监的监丞,那就是管着整个国子监的规矩!”
“我问你,为何许多学生身穿绫罗绸缎,极尽奢靡?你身为监丞可有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