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世地图上的一些东西,和现在的也会有所不同。
也需要对照一些地点,看看地图上是哪里。
朱允熥一边看着一边随口问道:“这是次水路设立税关,户部派谁去的?”
守卫在一旁的王忠回答说道:“回禀殿下,是暴昭,他出发十几天了,沿着京杭运河一路向北,查看哪里可以设立税关。”
朱允熥一笑,“户部这是在给暴昭立功的机会呀,不过也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让暴昭历练历练也好!”
这些天暴昭非常忙碌。
他带着户部的官吏一路乘船,沿着运河北上。
按照现在朱允熥所说要设立税关的地方,都要详细的查看,以便能够知道设立在哪个位置最为妥当。
每当选好一个位置的时候,他们又马不停蹄的立刻起身赶路,前往下一个地点。
当地的官吏,还有富户壕绅也都立刻得到消息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每当遇到宴请的时候,暴昭也会客客气气的谢绝,让自己持身守正。
对于那些富户商人来说,虽然知道税关一旦设立,就要从他们的口袋里面拿钱,看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区区商人,现在还上不了台面!
所以一路上暴昭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到到了济宁府,却遭遇波折……
济宁在徽山湖和南阳湖的北端,而南阳徽山二湖又是连起来的,形成一个南北方向,看起来窄长的湖泊。
也因着湖泊狭长,所以周围运送货物都要从这里经过,以便节省消耗,控制本钱。
济宁是货物北面的咽喉之地,湖水与运河相连之处,往往船只很多,货物吞吐的数量也非常大。
暴昭一来到此地,就顿时觉得应当在此建立税关,这样才能增加税收。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条船经过的时候,都会向坐在码头的几个人缴纳船费。
不过暴昭并没有声张,而是坐在河边的茶摊上,和一个正在等候装船的商人攀谈了起来。
二人聊过一些生意上的事之后,也彼此熟络了,
暴昭便说道:“老哥,我们家老爷也想做点生意,跑跑码头,挣点辛苦钱,敢问老哥现在行情如何啊?”
对面的商人见他也是个实诚人,就说道道:“你们老爷不要想做这一行,那倒也行,就是利润低了点儿,走南闯北没个安生!”
“老哥,他们收的钱多吗?这么多船,这得收不了钱吧。”
说着努嘴示意码头上的收钱的人。
商人端着茶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要是有人撑腰,那自然不多,要是达官显贵经过他们就更不敢收取钱财了!”
“可要是平民百姓……一般都是缴纳货物价值的两成,有时候还会更多……”
暴昭故作一脸惊讶,悄声道:“我记得不错的话,朝廷在水路上没有设置税关呀,我跟着老爷也去过一些地方,别的地方都没有,为何偏偏此处设立啊?”
商人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当真是朝廷设立的?”
“莫非不是?”
暴昭说道:“老哥,这话可不敢乱说,要不是朝廷设立的,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私自设置税关!”
“你还别不信!你看这些人穿官服了吗?”
顺着伤人的话,暴昭抬眼望去,脸上显得非常疑惑,“哎对呀,这些人怎么没穿官服?莫非朝廷监管不力吗?”
商人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看他们收钱的箱子,用的也不是朝廷的……”
蒲州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不解的问道:“老哥,你给透个底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后老爷让我负责这趟生意,我总得知道找谁说情啊……”
这个伤人看了看他,见他一脸真诚,这才悄悄说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些不是朝廷的人,是曲阜孔家的……”
暴昭满脸惊诧,瞪大了眼睛说道:“至圣先师的曲阜孔家?”
“那可不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个孔家?”
暴昭仍然不敢置信,“孔圣人那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他们家可是与国同休,千年的世家呀,
历朝历代封赏的田地就有不少,天下的读书人谁不敬仰,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商人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说道:“你也想不到吧?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在这里收钱已经很长时间了,背后是怎么回事很多人都知道!”
“你真当他们是什么正人君子啊!我呸!还不是压榨百姓的恶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