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政得意洋洋的说道:“那也是我们交情好!为兄弟能两肋插刀!不像你交的那些,都是酒囊饭袋,糟蹋粮食!”
他的话立刻引来楼下陈明同伙的不满:“你说谁?混账!”
“满嘴喷粪!有种下来真刀真枪的干!”
“就是!别左缩头乌龟!有种就下来!”
曹政转头对张辅他们说道:“兄弟!今天多谢了!改天咱们凑机会干他们一顿!好好给你们出出气!”
张辅扬着头捏着鼻子,不让鼻血流下来,脸上高兴的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先躲一躲,改天一定加倍奉还!”
“哈哈哈哈……”
曹政孝道:“好!听你的!”
又转头对楼下嘲讽说道:“陈明,不就是爷们儿在画舫抢了头牌姑娘吗,是你自己没本事,见到漂亮妞腿就直打哆嗦,
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屁,这怪得了谁,人家喜欢跟着爷们儿碍你什么事了!居然还有脸找我闹事,简直不知廉耻!”
陈明咬牙切齿的说道:“狗东西!你讽刺挖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挤兑我,让爷爷我下不来台,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这时候坐在廊檐处的朱允熥斜着身子,扫了这群小青年一眼,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
这些纨绔衙内之所以打架,所谓的不过就是争风吃醋,还有为了找回面子。
就像那个时代的顽主,整天不务正业、拉帮结派,就知道满城的晃悠瞎混,最大的乐趣似乎就是拍婆子了。
对于陈明和曹政他们来说,因为他们的父辈可能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僚,有的可能关系还不错。
所以他们玩归玩闹归闹,彼此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导致重伤,也不会殃及生命。
此时捏着鼻子的张辅转头一看,之见朱允熥瞿陶等人都坐在廊檐处,似乎并不紧张。
再仔细一看,张辅不由得心头一震!
身体一颤,就打了一个冷战……
倒吸了一口凉气,张辅慢慢站起身来,移动脚步走到栏杆处向二楼望去。
只见楼下一双双冷静阴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打闹的双方。
这一番查看当真让张辅心中发冷,酸涩不已!
鼓足了勇气,偷偷抬头看去,只间朱允熥目光正火辣辣的盯着自己的眼睛。
面含笑意,四目相对,张辅赶紧低下了头,只觉得两腿发软,无力支撑,便顺势坐在地上散落的一个棉垫上。
狠狠的把头埋到胸膛里面,用手捏着鼻子,假装正在疗伤。
瞿陶见状,低声笑道:“三爷,这倒是个明白的人……”
朱允熥含笑说道:“有趣……”便端起酒杯,继续品尝温热的黄酒,欣赏秦淮河的风光。
曹政看到张辅一幅蔫儿蔫儿的模样,赶紧上前关心的问道:“张辅,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张辅微微抬头,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没事,就是鼻血流得……有点头晕,歇一下就好了……”
“没事就好!你先歇歇。”
曹政也不是个精细的人,以往也被人打破鼻子流血过,知道有点头晕是很正常的,所以也没有在意。
张辅满面复杂,极其为难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官宦之家的,不能给家里丢脸,这污言秽语……还是别说了……”
曹政一愣,随即笑道:“咱们家里都是武将,又不是文官,文绉绉的该怎么骂街,不把陈明这个狗崽子骂狠了,他就不长记性!”
“你歇着!我去守着楼梯,绝不会让他上来的!”拍了拍张辅的肩膀,又提着竹竿走到楼梯口处。
曹政对着下面说道:“陈明!你个王八蛋!人多欺负人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真t不要脸!我要是你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省得给老子丢人现眼!……”
此时的张辅满心酸涩,左右为难!
本来想提醒曹政的,可又不敢随便说话,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够“雅致”一点儿……
可都是在纨绔衙内,平时骂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怎么改得掉!
这样的话被那位听在耳中,这得是多大的罪过啊!
所以听着曹政骂人的话,张辅顿时觉得就像一拳拳打在自己的心口上,让自己胸闷气短,心惊肉跳!
无奈之下,张辅只能低着头,装作一副鹌鹑的模样,心里不住的祈祷上苍保佑,老天开恩……
这要是追究下来,不但自己要受责罚,就连自己的老爹都得跟着查问!
到时候自己的爹一怒之下,竹片儿鞭子一起招呼,那滋味儿……
嘶……
想想都害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