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长箭离弦,声势极其骇人,撞击在宫殿中央的屏障上又折射出去,最后因为角度不同,撞击在宫殿的大门或是墙壁上,才彻底散尽余威。
这样的画面已经出现很多次。
当仪式突然中止,红袍神使真正暴露目的后,古天便引弓拉弦不知疲惫,不停地向那道笼罩黑玉台的屏障发起攻击。
祝融戟沉默地立在他的身旁,原本缭绕戟身的火焰跑到了古天身上,为了获得更高层次的力量,古天强行吞噬了祝融戟内那道祖巫精血。
“轰——”
又是一箭射出,黑袍抓住空隙,想要制住古天,古天转身便是一箭。
哪怕这座宫殿已经受到阵法的护持,再这样持续下去,也会像那道大门一样被一件件射爆
“古天,不要再发疯了。”
古河躲在角落,十分眼热地看着古天手中的落日弓,沉声道:“哪怕你拿到了落日弓,也拉不满弓,不过是白白消耗精血,冷静一些。”
古天拉弓引箭的方向第一次改变,对准了聒噪的古河,古河连忙看向红袍神使,“大人救我!”
红袍神使没有理会屏障外的任何动静,他手持吞天碗,引动碗里的血液进入古凝春的体内,最后又渡进古元的体内。
这与救古凝春的顺序刚好相反。
“啊——”
一声惨叫,古河被一剑削掉半只胳膊,立即朝暗道的方向逃去。
黑袍冷哼一声,拦住了古河去路,冷声道:“在仪式结束之前,这座大殿内的结界屏障不可能解除,你老实待在这里。”
“可古天疯了。”
“蠢货,躲着他就是,他马上快死了。”
黑玉台旁的红袍神使第一次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古天,说道:“他们说得没错,你现在多开一次弓,死得就越快。”
“为什么?”古天浑身沐浴在火焰中,恍惚感觉不到痛苦,只是死死地盯着红袍神使。
红袍神使说道:“你是古家的家主,他是古家的少主,对我来说,你们的身份没有太多的差别。”
“小元他……”
古天看向古元,从被带到寒玉床前,古云盘膝而坐,就没有说一句话。
红袍神使指着环绕在古凝春身旁的九天息壤,说道:“我一开始没有想过改变主意。但他比你强,本来古云那道分魂已经占据主动,却被他硬生生抢回了身体的控制,在这样的求生意志面前,你有哪一点做得比他好呢?”
“是不情不愿地去杀人?还是不情不愿地跪在我面前?”
“你没有表现出让我在意的价值啊,古天。”
古天怒火中烧:“可是你答应了我!”
红袍神使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啊——”
古天仰天咆哮一声,声音里满是不甘和愤恨,看着同在一个大殿,却无法靠近的妻子,突然收声平静下来;“我只恨我自己没能早点宰掉古云,没能自己站在顶峰。”
古天再次拉动落日弓,弓如满月,一道道血水破开古天的皮肤,汇聚到弓弦上,凝聚出一杆纯粹的血箭。
“嗡嗡。”
祝融戟颤吟,环绕在古天身周的火焰第一次被古天吸收进体内。
古天身上的气息瞬间沸腾,一跃冲破圣王境的壁垒,但他人没肯松开弓弦,仍有一道道精血也汇聚在弓弦之上,直到弓弯如满月,“轰——”
一箭出,万法破,笼罩黑玉台的血色屏障瞬间崩碎,血箭速度不减,直奔红袍神使的脑袋而去。
红袍神使第一次被迫停下手上的动作,一手托着吞天碗,一手并拢双指,朝血箭点去。
“叮。”
指与血的碰撞,竟然传出了剑与箭交击的声音。
一团凝实至极的纯真剑意汇聚在红袍神使的指尖,不停勾勒出一朵朵不停绽放又快速消散的剑花。
血箭只能让剑花消逝,连寸进都没有办法。
古天看着这一幕,心如死灰。
这个修行界似乎总有高手,前一刻是古云,这一刻是红袍,但就不可能是古天。
他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随着古天心弦的崩碎,那枚血箭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瞬间改变方向,直奔古元而去。
红袍神使身形一闪,来到古元身前,探出手,最后却停了下来,任由血箭穿过之间,一箭洞穿古元的心脏。
“轰——”
血箭崩碎,汹涌的血气迅速弥漫至整个大殿。
之前还能勉强位置的结界瞬间崩溃,整座大殿都摇摇欲坠。
一直守在门口的灰袍见结界已破,执剑朝古天冲去。
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如何制住古天上,全然未察觉到异样,反倒是红袍神使突然抬头,看向大殿门口。
一只手放在了灰袍肩上,灰袍心中一剑,一剑横扫而出,执剑的手臂刚抬起便追了下去。
灰袍心中惊骇,他身上的灰袍同样是一件防御法宝,却没能起到任何作用,一道彻骨的寒意已经从他的肩上蔓延至整个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