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山的很多计划,其实并没有瞒着邢飞,但只要邢飞不主动去问,也只有涉及到邢飞的事情,葛山才会在恰好的时间段里通知邢飞。
就比如这一次,葛山名义上一直在替白豪做事,却在无形之中,一直在削弱亲卫军中其他派系的力量,不管邢飞承认不承认,整个亲卫军中,除了幻想着权位的熊三,已经全是忠于邢飞的力量。
回到内城之后,邢飞留下燕清在城墙上,便领着亲卫军占据了熊三在南门这边的营地。
此前那一战,先是火灾,后面又受到木青和曹槿战斗的波及,说是军营,岂不是不过是清理掉废墟后,在平地上搭建起来的一顶顶简陋军帐。
邢飞领着众人进入账内后,并没有废话,直言道:“命令全体亲卫军士兵向南门集合,此刻起,隐谷一日不退,亲卫军一日不再卸甲,随时待战。”
熊三见军帐中都是亲卫军高层,想着城内如今还有一股人数高大十万的另一只军队,自己也还兼着城防军四大将军之一的南门将军,不由迟疑问道:“统领,亲卫军自然是守城的核心力量,但少一个也很难平白补充,其实城防军里面也不乏高手,他们平时也在配合着演练军阵,你看是不是也把命令下达给他们?”
“城防军?他们还有迎战之心吗?他们背后的那些家族不都想着坐观风向?”
“老四。”
邢飞冷目一扫,军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想到前两日,就是自己领着命令,把亲卫军中弟兄的家人接到了内城,邢飞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城防军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很多人的关系都还留在外城,与他们配合,只会干扰我们亲卫军的行动。”
“不过,熊都统说得不错,城防军也是军人,依旧是一股可用的力量,这件事情想必城主已经有了注意。”
账内众人这才想起,除了亲卫军有明确的统领之外,城防军十万众,分成五个部分,其实各自相对独立,没有明确的同属之分。
他这边话音刚落,军营门口就有马蹄飞驰的声音,如今是算是进入了危急时刻,百姓闭户不出,军队在内城驰马而行并不会受到丝毫阻碍,但碍于军纪,亲卫军中并无这种情况发生。
邢飞一时沉默地看着军帐的门帘,果然不消片刻就有人来到门口,在得到邢飞允许后,焚息的一名头目走进帐内,他甚至没有向邢飞再次示意,便拿着一卷边角印有金丝木槿花的布帛冲到熊三面前。
熊三已经见过这一次这玩意,心中蓦然一动,便听到面前这人肃声道:“大元帅有领,亲卫军都统熊三忠心无二,且屡次进功,值此危急存亡光头,特升为城防军副帅,统领城防军护住城主府。”
焚息这送信之人说得很快,军帐之内的众人神情各异,也是在此时才想起,在危急时刻,朱雀城城主自领元帅之职,统领一应兵马。
只是,越过他们这些资历累累的亲卫军宿将,提拔一个熊三算怎么回事?
要知道,在一个月前,他熊三还是一个小小的犯事营长,明升暗降地到了这南门当倒灶将军。
“熊将军?熊副帅?”焚息来人笑着把任命绢帛递给熊三,见他愣住,想起离开前葛山的示意,笑着道:“你与葛老大配合着完成了几次漂亮任务,城主看在眼里,自然对你信任有加。”
熊三吞了吞后水,伸出手正要结果,却又立刻停在半空,非常严肃认真地问道:“那我还在亲卫军序列之中吗?这……”
他本想说这狗屁倒灶的城防军,最终还是咽了下下去。
焚息来人感受着军帐中投射来的不友善木管,只想着溜之大吉,颔首道:“葛老大有话交待,熊副帅如果这么问,那自然是还在亲卫军序列之中,各位将军辛苦了,属下告辞。”
这焚息来人前脚刚走,军帐内就爆发出一阵议论之声,熊三作为被针对得最多的对象,满脸窘迫地捧着代表着他一步踏进权利上层的绢帛,神色四顾间毫无欣喜之意。
他看向邢飞,诚声道:“统领,俺熊三虽然想升官想疯了,却也只想在亲卫军中……”
“哼,就凭你?”立刻有人讽刺回击着他,让熊三更是难堪。
邢飞其实心里清楚,这绝对是葛山特意位置目的是让亲卫军与城主府那份割裂越来越大,但并想沉默着收获这份影响,等身边这些人发泄出胸中郁气后,冷目看着叫嚣得最凶之人:“老四,按资历按功劳,我也认可你比熊三更有资格,我来做足,让你和熊三对调,如何?”
“大哥,你这不是说笑吗?我这副统领可比他这副帅要滋润。”
老四虽然如此说,语气间还是有些郁气,斜了两眼熊三神色复杂道:“二哥如今虽然不再亲卫军了,但毕竟大家是结义过的兄弟……”
邢飞面色微冷,直接打断道:“所以,就该照顾我们一些?”
“大哥,老四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家中亲眷都搬入内城,这件事二哥确实做得不对,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