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又是一天的中午,打开酒吧的门只感觉一丝冷意袭来,让我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天空飘落着细细密密的雨丝,这个秋天的第一场雨浓稠的像一场拨不开的雾。整条酒吧街由于是白天并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显得有些寂静。
我锁上酒吧的门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兀自走进了这粘稠的雨里。雨丝打在身上有些凉凉的感觉,我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秋的意思。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这条空荡荡的街上,两旁的各式浮夸的酒吧招牌当彩灯尽数熄灭的时候,看上去锈迹斑斑杂乱无章显得很是萧索,谁能够想象得出当它们到了晚上只要通上电,立马就会变得光芒四射璀璨夺目。
想来人生何不也是如此,只要你有过高光时刻,就不会有人在意你的手段,你的光芒会掩饰一切缺陷,就如同阿伟,人们只知道他的痴情和执着,没有人会在意他是否耍了什么心机。
而我却像这短了路的招牌,所有的不堪和丑陋都直观的展现在表面,大概永远不会有亮起的那一刻。
虽然生命的实质都是一样,不过短短几十年,终有锈蚀腐化的一天,但有些人一生都只能暗淡无光的活着,任凭你挣扎,即使你努力,你永远也等不到通电的那一刻……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走在这条在白天看来显得有些陌生的街道,竟不曾发觉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正静静的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靠近。直到我走到距他不足一丈才猛的看清这个撑伞雨中驻足而立的男人。
我实在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碰到这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还在电视节目中出现的沐仲仁。
他穿着一件风衣,撑着一把黑伞,头发一丝不苟,表情一贯冷峻。
显然,他等的就是我。
我在他面前站定,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丝毫没有被他久居上位者而变得浑然天成的气势所震慑,有了之前他的决然态度,事到如今我似乎也没有了惧他的理由。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既然他为我而来,自然要等他先开口。
“我就知道,在这里找到你的几率最大,果不其然!”他露出一抹笑,似乎再为他的猜测得到证实而暗自得意。
“恭喜你,又一次做出了成功的判断!”我还之一笑。
“亏得我的女儿还一心想要提升你的人格,想要委你以重任。我真不敢想象若是由你掌管建筑公司,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微微仰视着远方接着说:“现在我可以肯定,你只会坐以待毙,或者躲在我女儿身后让她为你挡下一切!”
原来他早已了然一切,是啊,像他这么精明的人又怎能猜不出沐惜春的用意?他上次就已然从沐惜春的言语态度中猜出那个位置上沐惜春为我准备的,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主把这个位置给了阿伟。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做法是对的,至少我确实没有想出阿伟的破局之法,这与做不做那个建筑公司总经理没有关系。即使我不在其位,我若是能够想到那个办法,我自然也会为了沐惜春去冒这个险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对于这一点我确实无言以对,只得沉默当场。
“我女儿虽一心想要帮你,甚至不惜为你打造一个公司,但她显然没有弄明白一个道理,朽木就是朽木,任你雕工再好也始终成不了大器!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非我看你不起,同为我女儿的追求者,阿伟能做到以身犯险也要为她解决困局!而你呢?口口声声说爱我女儿,但在她遇到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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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不仅毫无作为,而且尽显小人物的忸怩做派,不仅没能为她分担一丝压力,反而让她在这个当口还要分心去顾及你!这就是你爱她的表现?”
沐仲仁声凌语历字字铿锵,偏又说的字字属实句句在理。让我虽心似翻江却无可辩驳,难不成让我说:正是我爱你女儿至深才会如此敏感,正是我太过在意她才会失了理智……
这话虽都是实话,也正是因此我才落得如此下场,但这话在他看来却是如同笑话无异,我自是不会说出口。
所以只得继续沉默无言,此刻的雨下的渐渐大了,雨水顺着额头流进眼里,我想去擦拭有不愿在他面前落得狼狈之相,硬生生忍住夹杂着头上积累了几天的汗渍如同盐水般的雨水不断的流进眼眶,蛰的眼眶生疼,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前却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你可知你耍小孩子脾气玩失踪的这几天我的女儿是怎么度过的吗?我本是心疼我的女儿想说于你知道,让你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自私!但看到你这副模样还是算了,你根本不配知道!”
“我第一次对你说的话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不过我想你大概是忘了,也无妨,为了我的女儿我可以再费些唇舌和你多说一次。”
“爱一个人的真正表现不是为了用你的爱来换取对方多少爱,而是你能够为对方付出多少,显然你并没有真正领会爱的含义。你的自私自利和懦弱无能只会给对方带来痛苦,而不是快乐!若是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可以自己想想自从我女儿跟你在一起后她是快乐多过痛苦,还是痛苦多过快乐!”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说到这里他似乎突然有些难过起来,停顿了片刻才又接着说。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她有如此伤心的时候,但在这几天我却天天都能看见她的眼泪……”他再次停顿,表情露出一丝不忍和心痛。
看得出他的情绪终于不像他的表情那般始终如一,原来他也有情绪失常的时候,大概也只有在他视若宝贝的女儿这身上,才会稍稍让他有所失态。
“我上次已经说过,你配不上我的女儿,不止是在身份地位上,在精神和人格上你更配不上!我并非有意贬低你,而是事实证明我说的一点儿没错!”
“就拿这次事情来说,不管你俩闹了什么别扭,我想也都是双方共有的责任,但事后她方能想方设法的寻找你,而你呢?可曾有一丝想起过她?还是说你为了那一点点可悲的尊严倔强的去故意以此种方式来惩罚于她?”
“她尚且可以放下身段去讨好你,而你又做了什么呢?”
……
雨越下越大,我呆立在雨中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什么也看不见。听着他似近又远的说话如同一记记闷雷在我脑袋里轰来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