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处室内高尔夫练习场。
余大军坐在一个硬木椅子上,戴着米色的鸭舌帽,一身休闲打扮。此时此刻,他的面前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正在练习击球,这女子身材丰腴,穿着紧身的弹力运动裤,更显身材有致。烫染着深棕色的卷发,正好搭在肩头,显得非常时尚。
余大军无法想象,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聊的运动,抓着一个超大号的掏耳勺,对着一颗牛眼珠子大小的球一遍遍往远了挥。要说挥个十次倒也罢了,自打他进来这人就没停下过,真不知练个什么。
但他也只能满腹牢骚,嘴上是万万不敢言的,这眼前人可了不得,乃是鹏程建设的大公主郁紫妍,去年年底开始接手鹏程业务,听说是国外学成归来,是工程方面的海归博士。不仅身份赫然,行事风格也满足所有女强人的特征。
自打郁紫妍掌权,鹏程建设从上到下的气质幡然一变,集团制度、合作协拟、晋升系统、人员考核,无论大小皆是一手抓过来。不得不说,效用斐然,她使得整个鹏程上下不仅变得利落,且透着一种全员向前的悍然。
与此同时,集团之内无有不怕此人,尤其是会议室里的氛围,郁紫妍往那一坐便带着一股看不见的威迫,说起话要时时刻刻留意这位大领导一丝一毫的神色。
不过余大军最讨厌板板眼眼,此时又不是工作场合,虽然坐着无聊,但整个人也比较放松。面对这样的领导,心知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
“南郊那点摊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手。”终于又终于,郁紫妍开口了。
余大军刚要回话,郁紫妍再接一句,“你先说说,我这是第几次问你了。”
“郁总,南郊三跪六拜都过去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我都跟到这地步了,您就再容些时日,让我送佛送到西。”
“你是想说善始善终对吧,所以就可以不分轻重在那空耗时间?”
“郁总,这怎么能说是空耗时间呢?南郊命运多舛,可这些都是工程建设过程中的经验啊,集团网子大,今后什么鸟都有可能遇见,我已经在准备南郊的工程反馈案了。”
“行,这次又变招了是吧,当初你从晨星过来,你以为我稀罕的是你的团队?我是看你对工程尤其是冷库很有见地,也觉你志向远大,怎么到头来成了野猫落在坑头上,就惦记那点热乎了是吧?”
说着说着,郁紫妍挥起的球杆凝了一瞬,她本没有说诨语俚语歇后语的习惯,可这半年多来经常和这人交流之后,不知不觉竟然把自己老家的那一套俗话莫名带了出来。
“郁总,要不定个期限,就一个月怎么样,到时候不管怎么样我必定从南郊抽身。”
“余大军,和我要时间?你当你是谁?还是你至今没明白我是谁?”
“郁总息怒、息怒,我知道盘湖渔港关系重大,但我认为事情要缓一缓。”
余大军心里明白,郁紫妍把自己唤到这种休闲娱乐的场合,本身就代表事情有所余地。鹏程盖楼建桥乃至修这样的室内场地,技术成熟、质量可靠,可谓民企中的标杆,但要说起冷库并不具备强大的竞争力,尤其是大规模的集群式冷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