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看出他真的很在乎这个女孩,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刘哲凯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青藤的心脏处,已经没有心跳声了。
他想安慰顾晁之,却看见顾晁之正在给青藤做人工呼吸,同时双手交握压着胸口做心肺复苏,一下,两下,三下??????
他不停地做着抢救,躺着的人始终无声无息,大家的心渐渐沉重起来,整条船上除了顾晁之粗重的喘息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刘哲凯握了握拳头,想阻止顾晁之,一时开不了出口。
今天本该是个开心的日子,顾晁之的生日,他应该会收到很多礼物,他还会许下一年一度的愿望。也许会希望他心爱的公主能出现在他面前吧,但却不该是这种方式。
他的公主是出现了,却是与他天人永隔。
“晁之,放弃吧,她???死了。”刘哲凯声音干涩,他不忍心看好友做着无谓的坚持。
“放手!”顾晁之一把甩开刘哲凯的手,力道之大把他整个人都甩了开去。
其他人见状立刻过来拉人,他们也不想看到顾晁之继续给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做人工呼吸。
顾晁之似乎疯魔了般,力气超乎平常,一把挣开所有人的束缚,俯身把青藤搂在怀里,生怕被人抢走似的,双臂紧紧箍住青藤似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血肉里。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他还没好好爱过她,还没跟她说说自己的心事,怎么就能没了呢?这不对的,这肯定不对的!
深深埋着头,把脸压在青藤的颈侧,千言万语凝固成一个誓死不放的坚持。
看他这样,大家都怕他想不开。必须先把他们分开,让他看不见了,再慢慢开导,不然只会更难受。
刘哲凯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聚集起来想抢夺他怀里的人。
有人扳着青藤的肩膀想把她从顾晁之怀里扯出来,其他人则拉住顾晁之的胳膊。怎奈,顾晁之现在所有的精神都在青藤身上,大家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分开他们。
最后刘哲凯手一滑,倒在一边,顾晁之抱着青藤仰面倒去,青藤的腹部重重撞在他的膝盖上,结果——“哇”一声,青藤肺腔里的水咳了出来,人也重新有了呼吸的迹象。
“夏青!”顾晁之又是拍脸,又是叫唤,他把嘴唇贴在青藤的鼻尖感受她的呼吸,又把耳朵贴在她胸上,听着心脏处微弱的鼓动声,顾晁之喜极而泣,抱着青藤,亲吻她的发心,身上还在轻颤着。
看着这一幕,众人的心里五味杂陈,感叹命运的奇迹。
如果不是顾晁之坚持要看一看,他们就不会发现这个女孩掉进海里了。而如果不是顾晁之发现了这个女孩,别人也不会那么执着她的生死,也许她就真的死了。
这女孩跟顾晁之还真是天定的缘分,注定是要相遇的。
青藤被顾晁之抱进船舱安置,找马修取出氧气瓶让她吸氧。
然后用清水为她擦拭身体,动作轻柔得像怕把她弄醒。
凝视着面前这个人,微弱的呼吸,紧闭的双眼,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顾晁之仍然感到后怕。
从乍见的喜悦,到痛失所爱的绝望仅仅几分钟,但这种刻骨的痛,到现在还在他的血液里,够他记住一辈子了。
轻柔的拂过记忆中的眉眼,冰凉的脸颊,柔软的樱唇,顾晁之的心里吹过一阵轻风,那风是软的,吹得人的心也软软的。
顾晁之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也亏得他能生在这么一个好日子里,然后让他在这么个好日子里遇见她,回去他定要给他妈好好上柱香,谢谢他妈在这个好日子生下他。
青藤的脸慢慢回复红润,顾晁之以前从不信神明什么的,平生头一遭,在心里面把四方神明谢了个遍,感谢他们送给他这样一个世间独一无二的礼物。
慢慢俯下身子,顾晁之在青藤的额前落下深深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