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装狗食,把碗底都染黑了。
可能是随手放没了吧?
曹铮随便一想,没当回事,从架子上抽出两个干净的碗,冲干净。
这时候水开了。
曹铮沏茶、冲茶,拎着茶壶和茶碗走到院子里。
“不是什么好茶叶,令君权当解解渴吧。”
曹铮谦虚地说了一声,拎起茶壶准备给满宠沏茶。
满宠怎么敢让曹铮给自己沏茶,连忙站起来,抢过茶壶。
利落地把茶水冲进石桌上的那个白陶碗。
深绿色的茶叶在乌黑的碗底打着旋儿。
“有意境啊。”
端起茶碗,满宠把茶水一饮而尽。
这茶水不像普通的茶水,这茶水自有一股独特的况味,苦涩中带着几许微酸,几许鲜咸。
满宠下意识地想吐,但他的理智阻止了他这样做。
因为这茶水是曹铮沏的,其中必有深意。
满宠砸着嘴品味着,大概品味出曹铮想要向他表达什么。
他想表达的是人生喜忧参半、五味混杂。
一如这碗风味复杂的茶水。
唔不仔细品还以为是馊味呢。
满宠擦了擦嘴角,矜持地朝曹铮笑了笑:
“好茶!”
“呃……”
曹铮直接惊呆。
刚才满宠的手速太快了,曹铮本来想提醒一下满宠那个碗有问题,但满宠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行云流水地就把茶喝完了。
“怎么?有话要讲?”
满宠和煦地笑笑,复合的味道从食管里翻涌上来,冲击着他的味蕾。
“没……没什么。”
曹铮复杂了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咱们直接进入主题吧,曹植公子的事情小郎君有什么高见?”
满宠很兴奋,从袖管里掏出小竹板和小刻刀,准备记录。
“哦。”
“我的意见是曹植是肯定不能重罚,那样会让曹操不开心。”
“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罚。”
“我主张小惩大诫,把他撵回许都关禁闭就行了。”
曹铮淡淡地说道,曹植被撵回许都,这意味以后权力中心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跟他无关了。
类似于壮士断腕的一种解法,保住了性命,但也损失了前途。
这种处理方式是当前情境下的最优解,既能让曹操满意,又能让众人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翻篇过去了。
满宠飞快地记录着,边记边点头,曹铮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然后那晚跟曹植一起出行的随从,要重罚。”
“把本该加诸于曹植身上的重责转移到随从身上,把责任都推卸到那个随从身上。”
曹铮平静地说着,心中有一些微微难受。
诚实地说,那个随从属于代人受过,不过这件事情总要找一个替罪羊。
“那晚跟曹植一起出行的人是谁?”
曹铮问道。
“是杨修。”
满宠头也不抬地说。
“哦,是杨修啊。”
曹铮哦了一声,心中难受的感觉一扫而空。
既然是杨修那就没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