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第一次,她旷课。
那刺耳的铃声下骚动着的自由的狂欢,让她的悲伤格格不入。
她在整个楼层的女生成双成对的将要攻克这个狭小的房子时,匆匆的用凉水洗了脸,走了出去,外面还是美好的艳阳天。
有即将入冬的冷冽和没有云来扰乱的蓝。
楼层里,来往的人,有自班的同学看见了她,眼睛里闪烁的是,或悲或喜,或同情或悲戚。她迷糊的看着那复杂的眼神,还未理清情绪,只听见那人用夸张尖锐的声音在喊:“啊,找见了,你在这里,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
畏罪潜逃?需要多么笃定犯错的人是她,才会用这四个字。
她平静的跟着同学来到了教室。在她的座位那里,聚集着一小堆人,小声议论着。其余的人在座位上安静的做习题。
普普通通的场景却格外的压抑。
“夏亦婷掉东西了,是不是你拿着了?是你的话你就拿出来。”微微坐在阿秋的位置,翻弄着阿秋的书包,看见阿秋进来,抬眼,质问。
“丢什么了?”阿秋开口,声音平静如水。
“丢什么了?你还好意思问?”微微继续翻着书包。“哗啦”一声,书包里的书本全部倒在了地上。
做题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着头,心思却不在了解题方法里,好好的课外时间却被这些人耽搁了,满腹的牢骚无法发泄,索性丢了笔,仰着头,旁观。
“我妈妈给我买的玉镯,是不是你拿了?”一旁的夏亦婷抽噎着,边哭边乱翻着阿秋的书桌。
“你怎么能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阿秋蹲下,捡起书本,放在熙扬的书桌上。“谁给你的权利?”
“我翻怎么了?”微微停了手里动作。“做贼心虚吗?这里只有你嫌疑最大,山沟出来的小偷。”
“你确定在教室里掉的吗?”阿秋看着夏亦婷,问。
“我……”夏亦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平日上课时都会把镯子放在书桌里,形成了习惯,究竟怎么丢的确实记不清了。
“肯定在这里,搜搜就知道了。”微微摆了阿秋扶着桌子得手,拖出书包搜。
“你不能这样子。要搜所有都要搜,班主任也要在的。”阿秋用尽全力板着桌子。
“你学习好就会有老师庇护你吗?”微微气急,双手用力掀翻了桌子。
稀里哗啦的,阿秋用力不稳,连桌子带人被掀倒在地上。
天翻地覆晕眩着,桌子碰在了脸上,嘴角的疼痛感,让她有一丝的存在感。
“快看,那里是什么?”有人指着阿秋的左边在喊。
阿秋捂着鼻子扭过来,书本下的一角翠绿色,打开,是夏亦婷的镯子,碎成了两半。
人赃俱获。
“你还有什么解释的?是不是说是我扔进去的?”微微看着阿秋,讥讽的笑着。
“就是你扔进去的呀。”阿秋站起认真的开口。
“都从你那里翻出来了,你还说什么呀?你们那里的人,除了手脚不干净外,连脸皮都这么厚吗?”仰着脖子的旁观者,终于忍不住插了嘴,“既然找到了,就自习吧,还让不让人学习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丢了镯子,就不用大家浪费时间了。”夏亦婷看着碎了的镯子,哭着伤心,听见别人的不满,益发的委屈。
“有不怪你,是有人要偷,你也没办法,现在镯子坏了,怎么办?”那人听见女孩子哭了,心便柔软了起来,转向阿秋。“你学习这么好,却偷东西,还上什么学呀?开除得了,我们可不想和未来的抢劫犯在一起。”
顷刻间,人声鼎沸,屋里屋外聚集了好多人。
他们指指点点的议论什么,阿秋却听不清,她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扯了衣物,毫无遮挡的在众人面前,被评论。
没有尊严,只有卑微。
因为是山沟沟里来的,所以就是小偷。因为衣服比较破旧,所以就要偷东西。因为是夏知秋,所以就要被唾弃。
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