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平听了,不禁心里偷偷好笑,天底下哪有人问别人自己媳妇长得什么样子的?可福平面上还是不敢笑出来,只是轻声说道,“主子,王妃长得什么样儿,论理这话不能让我们小的说,还是,等主子您好了,自己过去瞧瞧吧。”夏承郢一听,稍稍不满,说道,“你这猴儿,平日里嘴巴可乖滑得紧,什么样的话你不说?怎么,如今不过白问你一句,你就扭扭捏捏说不得?”
福平看夏承郢脸色不好,于是求饶,说道,“主子,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李总管说的,李总管说了,这王妃长得什么样子,要主子您才有资格说,我们这些人可不能说,还有,主子您见到王妃高兴不高兴,也是主子您自己的事情,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乱说话,这要是嚼了舌根,可是大罪。”
夏承郢看他说得一本正经,不由得缓和了眉目,说道,“李全说的也是道理,也好治治你们这坏毛病,让你们长点记性。”他看着手中的丝帕,说道,“天亮之后,让王妃身边的人来见我,我有话要问。”
“是。”福平回答。
湄澜被人带到东阁的雅堂之中,她看见夏承郢身穿家常的绛色袍子高坐在主位上,服饰极为华贵,跟那天见到的浑身是伤不同,夏承郢整个人是焕然一新,颇为神清气爽,而且他跟那天的一身铠甲戎装也不同,此刻显得尊贵雅致,像是一位闲王,这东阁丫鬟们刚刚把药碗端出去,湄澜不敢东张西望,也不敢看得太清楚夏承郢的脸,进去之后马上伏拜在锦毯之上,说道,“奴婢是王妃的贴身侍从湄澜,叩见王爷,王爷万福。”
“你起来吧,听说你一路跟随王妃从京师到这里,看来你也是个了不得的丫头。”夏承郢淡淡含笑,问道,“王妃的伤怎么样了?好多了吗?”
“多谢王爷,王妃的伤一天比一天见好了,天明的时候醒过来,还跟奴婢说了两句话。”湄澜心里一热,赶紧起来,她这才发现原来东阁比西厢又多了不可言喻的精致跟美轮美奂,主室果然就是不同,再看夏承郢,他是丰神伟岸,湛然若神,容貌举止潇洒有度,心里便暗暗想道,王妃真是好运,想不到王爷英名赫赫,又竟然是如此堂堂人物,真是因祸得福,要是王爷将来能够真心爱惜王妃,那就真是太好了。
正想着,忽然就听见夏承郢问道,“那就好,朝廷是何时下旨让你们到西关的?”
湄澜抬起来,一字一句说道,“回王爷的话,朝廷并没有下什么旨意,是王妃自己的主意,王妃自己决定要到西关,跟皇上请旨之后,皇上这才恩准王妃动身西行的。”
“什么?”夏承郢一惊。这正是应了他先前的疑虑。如果说是朝廷的旨意让冯绾西行,那么她在路上的一切尚且可以说得上是忍受,是无可奈何。但是,现在却是她自己请旨西行,夏承郢无论如何还是想不透,冯绾为什么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执意到西关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转头说道,“王妃执意到西关,你可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