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费了好大劲的铺好了厚毯和被子,放上软枕,又在被窝里塞进手炉,朱濂溪扭头对百里烈鸢道:
“将她放上去吧,总比被你抱着要好受的多。”
“啧,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我的怀里没你那破被窝舒服?”
下意识的反击回去,百里烈鸢却还是抱着人小心翼翼的起身,将人放在了厚毯上。
朱濂溪抓起被角想要给裴枭然盖上被子,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百里烈鸢也正在做着和他相同的动作。
两人抬头对看了一眼,却难得的没有像刚才那般剑拔弩张,而是一起将被子盖在了裴枭然的身上,还都认真的掖了掖被角。
幸而朱濂溪的马车大,马车里放的东西也不少,有干净的水、一些干粮和吃食等等,足以支撑几人在这个荒僻的小山洞里过几日了。
百里烈鸢起身去温了些水来喂给裴枭然喝,喂完之后,便与朱濂溪一人坐在一边,一起看向那张苍白的小脸。
若是换做旁人,被两位身份高高在上的殿下如此悉心照料、看顾着,怕是做梦也会被笑醒。
然而正在享受这种旁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待遇的裴枭然,眉心却是皱的紧紧,好似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的痛楚。
朱濂溪忽然开口,声音冷然道:
“那些人明显都是冲着你来的,枭然会变成这副模样,全都是你害的!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她的身边?”
百里烈鸢抿了抿淡色的薄唇,一抹愧疚在眼底滑过。
不过那愧疚是对裴枭然的,可不是对朱濂溪的。
他同样冷声回应道:
“有没有资格,可不是大殿下你说了算,况且,枭然如今变成这样,我也不可能会离开她的身边。”
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肃杀起来,两人皆都冷冷的瞪视着对方,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杀死。
“咳……”
一声微弱的轻咳瞬间便打破了这种即将要打起来的紧张氛围,两人急忙低头看去,却见被埋在软厚的棉被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的人儿只是皱着眉轻咳了一声,便继续昏睡下去,丝毫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两人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先前的敌意总算消退了些。
百里烈鸢不动手,是因为怕误伤到裴枭然。
而朱濂溪不动手,则是怕百里烈鸢狗急跳墙,拿裴枭然当人质来威胁他。
毕竟百里烈鸢的人品很有问题,上一世就曾干出过帮人说谎来污蔑裴枭然与他有染的龌龊事。
想到此,朱濂溪不禁又狠狠瞪了那个助纣为虐的家伙一眼。
百里烈鸢被瞪得莫名其妙,他能感觉的出,对方这一回瞪他并不是因为裴枭然。
“怎的?”
长眉一挑,百里烈鸢不解的询问。
朱濂溪不屑的冷哼一声,道:
“真不知是怎样的长辈,才会教养出如离王殿下这般人品不端、蝇粪点玉之人。”
百里烈鸢被他气笑,心说这是抢不过他,所以骂他来泄泄愤么?
“本王怎么人品不端、蝇粪点玉了?大殿下倒是说说,本王这个‘蝇粪’,玷污了哪块‘璞玉’?”
蝇粪点玉意为坏人诬陷了好人,百里烈鸢可自认从未做过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