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曾山抖了抖衣摆上的茶渍,就算知道了裴醒山这么做不是针对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这大清早的在他面前掀桌,是在给谁没脸呢?
他强咽下心中怒气,尽量温声劝道:
“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你瞧你把娘给吓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太的那点子心虚立刻全部化为了委屈,直接坐在地上锤地嚎啕道:
“老天爷啊!没天理了!亲儿子欺负他亲娘啊!天打雷劈的东西啊!我白白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啊!我辛辛苦苦把他养这么大,他就这么对我啊!我不活了!”
叶氏和姨娘们连忙过去柔声劝慰,但是越劝,老太太就越来劲,那尖利嚎叫的声音差点把人的耳朵都震聋。
裴醒山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双阴冷凌厉的眼睛直射向老太太,在她的嚎叫声中冷冷道:
“你只想着给那些嫡出的没脸,却没想着,穿成那样去见陛下,是什么样的罪过!君前失仪之罪听说过没有?严重者,可致死罪!”
一听‘死罪’两个字,老太太骇的连嚎叫都忘了,愣愣道:
“什……什么?有、有这么严重吗?”
众人也都是一惊,要是老太太被判了死罪,那这一大家子的人会不会因此而受连累?
叶氏和裴曾山对视了一眼,裴曾山急忙问道:
“大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来听听。”
裴醒山不欲多说,老太太分衣服的时候叶氏也在,便凑到裴曾山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
裴曾山听着听着就舒缓了面容,对裴醒山道:
“大哥,这件事儿可不能全怪娘,要知道,当时那件最差的衣服,可是枭然自己选的!”
老太太一听也记起来了,连忙道:
“是,是,都是枭然那孩子自己选的,可怪不得我!那个小畜生呢?她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把她叫过来,今日我就把她打死,免得她害人!”
赵姨娘眸色一动,却见裴醒山缓缓侧头,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裴曾山一眼,道:
“老太太不识字,你也没脑子?”
裴曾山被他说的脸上很挂不住,没好气道: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裴醒山冷笑一声,道:
“裴枭然才几岁?过了年也才七岁!你们把面圣时穿什么衣服的选择权交给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她蠢还是你们蠢?如果衣服都做的极好,她又怎么会选到差的,嗯?”
裴曾山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被裴醒山突如其来的发难给气糊涂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通,一时脸色更加难看。
裴醒山却不再看他,只环视着众人,道:
“我警告你们,谁要是给我拖了后腿,给裴家招来祸患,无论你是谁,我都绝不客气!”
众人都被他身上散发的威压压的抬不起头来,脸色讪讪的低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