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火枪的好处,刚才也看到了,声音特大,挺吓人的,对士气有影响……
毕千户又大喊道:“二队上前!”此时贼寇的人群已经冲进五十步以内,明军这边第二队的人哪里愿意换到前面去送死?顿时队伍有些乱起来。这个原因就是毕千户手下的兵平时就军纪松弛,刚跟了张岱,还没历练出来。
毕千户见罢没有办法,大叫:“擂鼓!出击!有停步不前者,执法队立斩!”
雄壮的鼓乐响了起来,还配有号角的“呜呜”苍劲的声音,就像一曲悲壮的交响乐。军中的百户军官们拔刀大叫:“杀!”身先士卒冲了出去,亲兵们还得保护军官,军官的性命可是关系自家脑袋的。还有一些人怕被自己的执法队一刀砍了,只得嗷嗷叫着冲了。然后队伍推进起来,愿意不愿意的,都得随着人流冲出去了,不然就得被踩死。
转瞬之间,双方就短兵相接,展开了白刃战。这白刃战可不是开玩笑的,没点胆量腿都要吓软,你想想,那刀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锋利,一刀弄到身上,立刻见红,断胳膊断腿就更别说了,死又死不了,疼得你哇哇惨叫。
战场上喊声震天,不是说大家有多勇猛,那是在给自个壮胆,太疯狂了,不叫两声精神就得崩溃。
赵谦以前还想不通为什么古时中国武力上长期不如北方蛮夷,现在终于想通了,咱们天朝物产丰富,礼仪教民,就连宗教比如佛教都是教人向善的,如此心地善良的人,满脑子“仁义道德”,在这样疯狂野蛮的厮杀中,如何有人家在苦水里熬出来的嗜血野蛮之徒强悍?
官军明显打不过别人义军,幸好盔甲武器厉害,所有人都头戴铁盔,胸前带着护心镜,胸部肩膀手臂等关键部位也戴着铁玩意,稍微有点职务的,就连亲兵都身披铁甲。还有火炮也调整了方向,轰击义军后部。这才使得官军没有“一触即溃”。
赵谦就见到前面两个人在那对拼的过程:一个义军士兵一刀捅向面前的一个铁甲军官,那军官还没来得及躲闪,胸前就挨了一刀,谁知“哐”地一声,那一刀没捅对地方,正好捅到人家的盔甲上面,好像那义军士兵也不是什么“身长八尺天生神力”的角色,那一刀力量也不怎么样,硬是没捅进去,那军官被搞得后退几步,可能也受了点伤,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过手上没停,挥刀一刀就把那义军给砍了。
饶是自家装备牛,官军仍然被打得步步后退,幸亏正在这时,东边响起了“轰隆隆”雄壮的马蹄声,骑兵到了。
田钟灵见罢大呼:“将毒火炮烧掉,立刻退进树林!”
乱军之中,腾起了大团浓烟,浓烟附近的人被熏得头昏脑胀咳嗽不已,还得防着别人冷不丁捅自己一刀,真是苦不堪言。
骑兵团在一百五十步左右,就开始向义军侧翼冲锋,马蹄轰鸣声势不小,这个时代,平原上还是骑兵牛!
义军开始边打边退,可惜骑兵度快,转眼已经杀入战团,冲击着义军的阵脚,犹如坦克一般压过义军的阵营,义军已经开始混乱,又得到了撤退的命令,有人可以用逃命来形容了。
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兵士,居高临下,不断劈砍,几乎只有一个动作,和电影中的场面拼来拼去叮当作响完全是两码事,没有一点花俏好看的动作,要么就一刀把别人劈了,要么没劈中就奔出老远,要么就中了长矛弓箭,滚落下马。
赵谦身着官服,本来是躲在后面的,奈何官军一直后退,让他和官军搅在一起了。他骑在马上,左右看了看,张岱和他的亲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杀人去了,顿时有点害怕。妈的这些人都是疯子,老子才不和他们一起疯。
与之相反的是,敌田钟灵不仅指挥有方,更是勇猛了得,早已杀到了最前面,和赵谦躲在军中屁事没有的样子完全是两码事。
“小姐,快走,大家都退了。”旁边的侍从急道。
田钟灵真是心有不甘,把官军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那支骑兵,自家不仅能烧掉毒火炮,还能击溃明军,何苦还要躲回林子里去?
亲兵侍从边打边退,可惜后面萝卜石头的骑兵已经横穿义军队伍,切断了前面一批义军的退路,前方明军步兵也是士气大振,反压了上来。田钟灵回顾四周,大部分是明军官兵,没想到她手下那些人关键时刻跑得也很快,这也怪不得他们,虽然号称义军,也就是讲义气的军队,可大家不都是人吗,都会害怕,小命显然比义气重要。后面跑掉那些人完全不顾领,实际上场面已经很混乱了,他们也不知道领在哪里。
田钟灵心中又气又恨,气得是自己手下平时对自己百般恭敬,生死关头却自顾逃命,恨得是明朝官军,恨什么就不知道了,恨人家为什么不让她打败?女人的心胸确实没有男人宽,你看先前那两个被伏击的千总,临死也能哈哈大笑,吟唱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生死都能看开,可见心胸如海。
田钟灵无意间看见身穿蓝色官袍的赵谦,看来是个文官,她听爹爹说官军中文官最大,当时她还不屑地说:怪不得他们不禁打。此时后退无门,见着“最大”的赵谦,终于找到了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