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垣答复:“您确定谁,那他就是贵国的使节。我们不能指定派遣何人。请贵方自行确定。但贵方既然特地征询人选,作为我个人的意见而言,派遣孔祥熙先生如何?”
宇垣一成之所以提名孔祥熙为日中议和谈判对手,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是孔祥熙“与日本关系不深”;二是孔祥熙在日华事变爆发时适在伦敦逗留,闻讯立即回国。途中在新加坡对新闻记者,“日本、中国打仗没有这更蠢的事了!这是东方一件大不幸的事件。必需设法尽早缔结日中两国的和平。”
就这样,蒋日之间的“和平谈判”最终得以成行。其后,在汉口的蒋系国民政府方面派遣的使者乔辅三到达香港,日本方面派驻香港总领事中村丰一进行接洽,如今正是这位“和平使者”返回后向自己的主子报告双方初步接洽时的日方要价。
“关于委员长是否会因此下野的问题,日方是怎么答复的?”对于日方的漫天要价,孔祥熙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他最关心的并非是这些枝节,要是日方一定要求蒋中正下台的话,这个和谈实际上尚未正式开始便已经不存在实施的基础了。
“日方尚未提及这个问题。”乔辅三心谨慎的回答着。“不过就我个人与中村领事的接触获得的观感来,日方既然要求与我方协助消灭西北国防政府,那么势必就不可能要求蒋先生下台,否则中国将无人能负起这个责任。”
“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而且中村不过是一介领事不能指引日方的军政方针。”其实孔祥熙对乔辅三的判断颇为的认同,但是他一怕日本人过河拆桥,二来他也担心日本军政之间的要价不同,那样结果就悲剧了。“这样你立刻再飞往香港,把我的意思明确的传达给日方。”
乔辅三恭恭敬敬的掏出纸笔记录着,当然他不会愚蠢的带着这张纸飞往香港,肯定熟读几遍之后予以焚毁的。
“第一,中日两国打下去,必将同归覆灭,必须早日转向日****存共荣的路线;希望两军能就地停战集中精力来解决这个问题;当然,对于日方在华北的行动,我们不做过多的干预。第二,随着国防政府的建立,委员长事实上是国家元首已经得到国人的确认,集全国之众望,因而承认日本要他辞职是困难的。果真蒋先生下野,将由谁同日本签订条约?又有何人具有履行条约的能力呢?因此至少在履行条约之前,蒋先生必须依然处在原有地位。第三,若是日方一定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话,希望由行政院长孔祥熙对时局负全责而辞职。”
这句话一出,乔辅三的手就一抖,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孔祥熙,也许在他的印象里对方并非是这样一个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角色。
“只要委员长能保存下来,你我的进退就无足轻重了。”孔祥熙解释着,乔辅三明了的点点头,继续着提笔记录着。“在条约上公开承认满洲的独立在我国国内很困难,只能悄悄地逐步实行。例如,首先设置领事。凡属经济问题,由领事之间解决。如果遇众多政治问题,领事处理不了,接下来再派公使或大使。现在大张旗鼓地写明承认满洲的独立,这确是很困难,希望日方理解我们的处境。另外,中国政府可以停止反日行为,但要求政府协同日方解决西北国防政府这不可能,希望日本为此自行努力。当然清算与**的关系,或签订加入防共协定以及废除与赤俄的相关条约以及剿灭赤党武装,我方必须再作研究。”孔祥熙开始逐条回应日方的要求。“政府可以承认内蒙自治。但决定华北为特殊地区非常困难,但是中国承认互惠平等的经济开发。至于非武装地带问题待日本提出具体要求后解决,中**队不驻防,希望由保安队维持治安。最后,中国现在非常荒芜而贫困,无支付赔偿能力。”
对于孔祥熙的答复,乔辅三不安的问道。“院长,这不是等于全盘否定了日方的要价嘛?日本人会答应吗?”
“许日本人漫天要价,就不许咱们就地还钱吗?”孔祥熙明白秘书的担忧,于是轻笑一声。“要是一下子都答应了,日本人岂不是要得寸进尺,而且委员长那以及全国民众那我也不好交代啊。”
“明白了。”乔辅三明确对方既要当婊子又要树牌坊的心理,便点点头回应到。“请院长放心,辅三一定会据理力争的。”
“好,你先下去吧,对了,让司机准备一下,这件事我还向委员长报告一下。”看着乔辅三的背影,孔祥熙脸色凝重的轻叹着。“要是能就这样谈下来简直是迹了,看起来还得立足于边打边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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