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见圣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含元殿中,久久不息。
文人就是闷骚!夸个人而已,分明是溜须拍马之言,也说的那般煞有介事,真是本事。
梁嫤一面手支在凭几上,装着柔弱,一边在心里感慨道。
圣上扫了殿中众人,目光从梁嫤脸上掠过之时,不由停了下来,“景王妃这是怎么了?”
梁嫤连忙跪坐端正,颔首答道:“回禀圣上,许是落雪天凉,妾身偶感风寒,所以精神不济,有些乏力,往圣上赎罪。”
圣上还未开口,倒是底下坐着的魏王先抿了嘴不屑道:“梁大夫不是神医么?怎么,医者不能自医,连个风寒都治不好么?”
梁嫤垂首,没有辩驳,道显出几分委屈。
李玄意正要开口,便听闻圣上道:“魏王不得无礼!”
太子狠狠剜了魏王一眼,没听出来父皇对梁嫤的语气颇有几分关怀之意么?且刚刚还有诗作将圣上和梁嫤一同赞颂。他这时候是得多没眼力劲儿才往枪口上碰?!
魏王瘪瘪嘴,垂下脑袋来。
宁王向李玄意投来一个关切问询的眼神,李玄意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皇后笑着提起了旁的话题,以免气氛太过尴尬。
含元殿立即又热闹起来,仿佛刚才只是有一粒小石子落入的湖面,激起一连串涟漪之后,又归于平静。
圣上和王公贵族们说了一会儿场面话,便拍手让乐姬舞姬上殿助兴。
酒香弥漫,歌声袅袅,舞姿妖娆。木岁巨扛。
分明都是景王妃,梁嫤的桌案紧碍着李玄意,常乐公主的桌案却远离着好几分。
虽然景王的解释是,梁嫤身体不适,需得照顾。
可常乐公主却隐隐听到了旁人似乎在窃窃私语的议论。心里有些不痛快的她,不由多喝了几杯。
离她不远的宁如月蹭了过来,跟她咬着耳朵道:“妍儿,怎么瞧着你家王爷对你不甚上心呢?”
常乐公主抬手推了宁如月一把,“胡说八道!不过是因她病了,王爷怕过了病气给我,才让我坐远些。”
宁如月嘻嘻一笑,“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常乐公主心中愈加不痛快起来。
伴着乐声,舞姬退下,换成了带着假面,跳大面,演绎一代传奇的兰陵王。
演绎到兰陵王领兵作战之时,不少人都跟着从坐榻上起身,颇为入戏的跟着跳了起来。
气氛一时台上台下连成一片。
圣上看的投入,非但未阻止呵斥众人,反而颇有些赞赏的冲跳的最是投入的上官夕点了点头。
上官夕从自己的位置上离开,一面和台上带着假面的伶人一同激舞,一面不动声色的向常乐公主靠近。
众人看的投入,不少人此时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倒也未有人对上官夕太过在意。
却见上官夕不甚被谁绊了一下似的,猛的朝常乐公主倒去。
伺候常乐公主身边的梨云猝不及防,来不及拦住上官夕,就见她倒进了常乐公主的怀里。
她伸手在常乐公主胸前摸了一把。
常乐公主不防备她做了什么,倒是瞪眼看她道:“兰陵王是你这般轻浮的?”
上官夕笑了笑,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失误,失误!公主勿怪!”
她借着梨云的搀扶站了起来,忽而瞪眼看着常乐公主身前凭几前头道:“那是什么?!”
她这一嗓子嚎的极大声,台上大面又恰恰到了尾声,殿中乐声戛然而止。
她这一嗓子,无疑将众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常乐公主迅速弯身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揣进了袖袋里,“没什么,我的香囊而已。”
上官夕却瞪着眼睛道:“不是香囊!我看到了!上面写有东西!”
常乐公主皱眉瞪着上官夕,“胡说!你看错了!那是绣的梅花!”
上官夕连连摇头,“我没有看错,不信你拿出来瞧瞧!分明就是写有东西!”
常乐公主翻了她一眼,“这是我亲手绣的,我能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吗?”
上官夕还要再言。
忽闻顶上皇后的声音道:“女儿家亲手绣的东西,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给人看!这小娘子,是上官家的女儿?”
皇后后一句话,颇有些威严气势,似乎是在暗暗责备上官夕的无礼。
上官夕心中焦急,阿姐交代给她的任务,她没有完成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