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谕突然道:“你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要去落叶山。”又道,“让莲娇和我一起去。”
莲娇知道了那么多,性命肯定不保了。与其再把谁扯进来,还不如就她好了。
文竹微愣,低声应“是”,然后关心地道:“二少爷,您吃过晚饭了吗?我昨天向厨房要了些新麦粉,要不,我给您做碗面饼吃……”
“不用了。”徐嗣谕打断了文竹的话,“我在外院和父亲吃的!”
他的话音刚落,沁香进来:“二少爷,大小姐来了!
这个时候?
徐嗣谕惊讶地坐了起来,让沁香请贞姐儿到厅堂坐了,自己由文竹服侍着梳洗更衣,这才去见了贞姐儿。
几个月不见,贞姐儿更显白净。
“听说二哥回来了,”贞姐儿浅浅地笑道,“拿几个庞各庄的黑绷筋西瓜过来二哥解解署。”
徐嗣谕笑着道了谢,让文竹去打点井水来沁瓜:“大妹也别忙着走,我这里借花献佛,请你吃西瓜。”
“好啊!”贞姐儿爽快地应了,问起秦姨娘:“……还好吧?”
“还好!”除了这一句,徐嗣谕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好。
“那就好!”贞姐儿笑着点了点头,和徐嗣谕说起乐安的事来:“……见过姜家九小姐没有?她应该长高了些吧?有没有跟着姜先生读书?还是跟着姜家婶婶学女红?你平时和同窗都去哪里玩?”很多问题。
徐嗣谕和她应酬:“请教姜先生功课的时候,见过几次。因为没有仔细看,不知道长高了没有。她没有跟着姜先生读书,而是跟着师母读书。”说到这时,他想起一件事来,淡淡地笑了起来,“有一次,师母还特意把我叫去问母亲的女红是不是很好。还说,她在燕京的时候,常听人说起母亲的针黹,号称是燕京第一。”
“燕京第一?”贞姐儿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徐嗣谕也觉得有些好笑,眼底就有了几份笑意,“还直说是夸大其词。师母却有些担心,请了乐安最有名的绣娘在家里告诉九小姐女红。”
文竹端了西瓜上来。
兄妹吃了两块西瓜,说了会徐嗣谕在乐安的趣事,贞姐儿看着天色不早,起身告辞。
徐嗣谕送贞姐儿到门口。
贞姐儿始终没有提来此的目的,好像真的就是为了送两个西瓜似的。
他不由暗暗奇怪。
回到屋里,看见文竹正和沁香两个在收拾箱笼好在他们刚回来,箱笼里的东西还没有全拿出来,略一整理就行了。
好像每次回来都这样。并不急着清理箱笼,总觉得过些日子还要回乐安,到时候东西又要重新装箱。
不知道为什么,徐嗣谕心情又好了不少。
然后他一怔。
为什么感觉“又”好了不少呢……
徐嗣谕想到刚才,自己总是说得很多,贞姐儿多半时间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贞姐儿来,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安慰安慰他吗?
那贞姐儿又知道了多少呢?
徐嗣谕呆在那里。
第二天,徐嗣谕去了落叶山。
杨妈妈不禁道:“有儿子就是好。病了还有个侍疾的人!”
杨氏望着再绣两个孩童就可以完成的缎面,淡淡地笑了笑。
等到七月,这件绣品就可以送出去了吧!
乔莲房听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和绣橼商量:“要不,我再去求求白总管。杜妈妈不认识那些年轻的小厮,白总管不会不认识吧!”
人家哪里是不认识,是不想管这件事罢了!
绣橼委婉地道:“我听说,夫人金鱼巷的宅子就快要完工了,白总管正忙着。哪里空管这些。我看,还是算了吧!”然后提前乔莲房,“您看,我们要不要送点什么贺礼过去?”
“又不是乔迁新居,送什么贺礼。”乔莲房立刻否决了,“她那里自有文姨娘凑热闹。我们就算了。”她说着,灵机一动,“要不,我们去跟文姨娘说说吧!她们文家,很多管事。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她说着,去了文姨娘那里。
文姨娘正琢磨着秦姨娘的事。
这都有一个多月了,二少爷也回来了,秦姨娘估计也没有几天日子吧……
听说乔姨娘来见她,她收敛着思绪去了厅堂。
知道了乔莲房的来意,文姨娘有些为难。
如果是前几年,这算是个什么事?帮乔姨娘办了,也算是结交了个朋友。可这两年,文家恨她不帮忙,连她在济南府开的商行都受了不少影响……可如果直接拒绝了乔莲房,乔莲房肯定以为自己不愿意帮忙了。
她只好笑道:“我过两天去问个信吧!行与不行,就这两、三天就给乔姨娘回来。”
乔姨娘笑着道谢走了。
过了两天,落叶山有消息传过来,说秦姨娘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