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在旁边的大香炉上抽出一支正在燃烧的大白蜡烛,此刻白蜡烛的顶端火焰飞舞,蜡芯发出嗞嗞响声,火焰燃烧得正旺。
将白蜡烛递给严志强,肖隐道:“待会儿和我一起进去,我先进,你跟在我后面,进屋里后就站在房间的右边墙角处,不要再移动。在这期间确保蜡烛不能熄灭,也就是一直要有蜡烛的光。你也不要东张西望,盯着蜡烛光就行,不管身边发生什么都不要理会。”
话落,见严志强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双手握着这支大蜡烛已经开始轻微抖动。
“行不行?”肖隐按着他的肩膀,再次确定。
“可……可以。”严志强点了点头,问道:“那里面是……是鬼吗?”
“不是。”肖隐摇头,把“但比鬼还可怕”这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橡胶棍收起来,这里用不到。”
随即肖隐转身走到厚德厅门口,体内的隐纹之力催动,与禁物相同的气息发出,伸手按在门上往前一推,这两扇厚实的大门往里打开,露出漆黑一片。
这种黑暗明显就不正常,即使厚德厅里没有灯光,也没有透光的窗户,但也不可能连门口这片空间都看不见。
可事实就是,这扇门仿佛一道分水岭,门外阳光充足,门内则是完全是黑暗的,所有光芒都照不进去。
难怪这恐惧吸食者的科属是“诡秘的夜”,与冷小雨的脑虱所在的科属“虚伪的精致”一个道理。
肖隐一步跨了进去,同时身后的严志强双手握着噼啪燃烧的大蜡烛跟上。
在蜡烛光进入厚德厅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见蜡烛光所覆盖的区域,黑暗被驱散,露出厚德厅原本的模样,此时两人才看见门口的地上躺着三个人,不知道是来吊唁的宾客还是杨家的亲属。
这三人都没死,胸口还在起伏,只是没有任何知觉。
肖隐没有停留,一直往大厅里走,仿佛他的视线根本不受黑暗的影响。
而严志强则是按照他的吩咐,拿着蜡烛进入厚德厅后立刻右转找到了最右边的墙角站定,不过他不敢面对墙角,而是转身,背抵着墙角,面向浓墨般的黑暗,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手里不断跳动的蜡烛火苗。
原本他以为肖隐让自己跟着进来是要帮忙一起抓捕什么,哪里知道竟然是捧着蜡烛站在这里。
不过还好,幸亏不是要自己到处走动,目前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还是少移动为妙。
一滴蜡油滴在了手背上,严志强微微一缩,手中的蜡烛火苗立刻跟着抖动,他当即不敢再乱动。
这白色蜡烛和一般那种细小蜡烛的形状不同,就是专门用来上香用的,火力大,燃烧猛,所以滴下来的蜡油也多,不多时严志强的手就被烫了好几下。
他一直盯着手里的火苗,此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这个大厅的其他地方,发现肖隐已经不见,而蜡烛的光芒只能覆盖自己四周不到两米的地方,其他地方依然一片漆黑。
恐惧感仿佛变成了实质,从严志强的头顶缓缓压下,让他快要喘不过气,不知不觉的低下头,目光再次盯着蜡烛火苗,不再看前方。
他能听见肖隐的脚步声还在往里面走,似乎走到了厚德厅的最里面。
严志强隐约记得,这厚德厅的大厅正后方有一堵厚德墙,死者躺着的那具棺木就安放在厚德墙后面。
不过就在此时,另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却传来,就在距离严志强大约四五米的黑暗中,脚步听起来很细碎,似乎在小跑。
严志强顿时一惊,他不敢移开盯着火苗的目光,而是下意识的后退,脊背却猛地撞在了墙角的柱体上,硌得生疼。
下一秒,眼角余光中一个影子进入了蜡烛光覆盖的范围边缘,又瘦又小,看起来完全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