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在这间四面都透着冷风的茅草小屋里,顾墨尘盘膝坐在地上,双手自头顶缓缓往胸口下压,随着他的动作,一口浊气也慢慢自口中吐了出来。
紧闭的双目睁了开来,一缕精光隐隐淡去。
整整坐在这里两日两夜一动不动,他终于将体内的伤势调息得七七八八,面色也变得红润了几分。
扭头一看,不禁苦笑了一下。
他的伤势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可两日过后,躺在他身边昏迷不醒的剑晨仍然还是那么躺着,记忆中,仿佛就连手指头也没有动过一下。
“你想睡到什么时候?”
带着苦笑,他对着剑晨自语道:“也罢,多睡会吧,睡着的时候才能忘掉那么多的烦心事,趁着这个时候多休息休息,外面……”
“可还有许多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你!”
长长一声叹息,他这才将视线从一动不动的剑晨身上移开,环视了一圈这间小到只能容纳得下他与剑晨两人存身的茅草屋子,不由又恢复了一些他玩世不恭的本性,淡笑道:
“想不到我搭房子的技术还不错,被风吹了两日,竟然没有倒,以后不干杀手了,还可以改行去做做泥瓦匠却也不错!
说着,目光竟然起了些变化,当真以手托着下巴,认真思考起了这种可能性。
可惜,任他思虑良久,终究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要真的可以改行……就好了!”
两日前,他与剑晨两人在这荒野中与安伯天进行了一场奔着同归于尽而去的角力比赛,最终的结果,却是在安伯天不知为何的突然爆发下,自行爆体而亡。
安伯天的死,死得很古怪,按那时他与剑晨两人投入的功力来看,即使最后免不了还是会失败,但是却不会是那时那样,两人合力,竟也突然抵不过安伯天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大爆发。
变成了毒尸的安伯天确实很恐怖,可是在御花园的机关地底时,顾墨尘与剑晨两人便见识过了他的威力。
毕竟成为毒尸之后,自己是不会再有独立思考的意识的,满脑子已经被血气冲碎了的脑海里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无尽的杀戮。
所以安伯天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留过手,怒气勃发兼且杀意凛然的他,一心一意都在全力进行着攻击,想要消灭胆敢挡在他前面的敌人。
所以安伯天的恐怖,顾墨尘一早便有认识,所以当他突然又有了更加恐怖的爆发时,顾墨尘才会感到疑惑不解。
他后面又爆发出的实力是从哪里来的?
作为一具没有思想的毒尸,难道安伯天就与别的毒尸不同,还会玩心计不成?
可惜疑惑终究只是疑惑,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墨尘并不清楚,而且当时安伯天一死,剑晨立即陷入了崩溃中,在那种时候,顾墨尘也并没有任何时机可以去查看安伯天突然爆发的真正原因。
他所能做的,只有陪着剑晨一起,一捧一捧用手在冰冷的荒野中掘出一个大坑,然后再好好地将安伯天的遗体掩埋。
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血痂的双手,顾墨尘不免又是一阵苦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不理智了?
明知剑晨对安伯天的内力抑制并没有作用,自己还陪着他一起发疯,甚至甘愿将自己也搭进去,与他一道作那同归于尽的傻事。
现在想起来,顾墨尘还只觉丹田中一阵阵地发虚,那种内力损耗到几乎撕裂丹田的痛楚,他发誓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