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p>
“你看吧，宁远大车行，好歹也是响当当的一家大车行，就因为他们的私驿挨着大客栈，你就看不到了，那对其他人来说也都一样，除了寄信，天天走跟前过都不会望一眼人家招牌。”</p>
包寄桃歇了歇，继续说道。</p>
“那的确是正经八百的民居，这你倒没说错，不是加盖的破屋子。那一排宅子的后面有一条背街小巷，居民的生活习惯都一样，去早市买菜的，走后巷出去拐到古店街上还近些。沿街的门脸都不做生活用，只用来做小生意。”</p>
“又要接信，又要送信，那私驿有几个人？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两个人？都有嫌疑？”</p>
“白天是两个人，晚上留一个守夜，听他们周围邻居说，一直是我们的嫌疑对象守夜，从没有轮流的，原因不知。我通通留给秦如栩自己查去，可不能让他使唤白工成习惯。”</p>
顾念先是咯咯直乐，后来变成拍桌大笑，直到笑出眼泪才哎哟哎哟地喊肚子疼，慢慢平静下来。</p>
“要是姐姐的线索无误，秦哥接下来就真的要打硬仗，啃硬骨头了。”</p>
“我觉得想推翻我这条思路没那么容易，各个琐碎的线索都衔接上了，除非秦如栩找到能证明嫌犯无辜的铁证，不然我是坚信暗桩一定是那个家伙。”</p>
“嗯，听姐姐这么一通完整分析，我也是相信姐姐的判断的，除非秦哥掌握了别的证据。那么，这些东西，姐姐都告诉秦哥了？”</p>
“想通了之后就写信告诉他了。现在，估计他在查那个家伙在宁远总号的人际关系吧。毕竟在总号负责出门送信的同伙。查获情报后，总要跟这里的人联系。”</p>
“姐姐，你觉得同伙会直接利用私驿来传递情报吗？如果是我，我就会，虽然明知对方的存在，但只通信不碰面是最安全的做法，要是两人之间只用外号称呼，就更让人头疼了。”</p>
“妹妹，我发现你比杀手还要谨慎。同伙之间不见面。只利用邮驿通信，用外号互相称呼，就算见了面都不认得。要真如此，那我倒要佩服他们了。能成为让官府头疼的杀手组织是他们的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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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低估对手是要不得的，我相信秦哥很清楚这一点。”</p>
“妹妹的思路是一个方向，我的思路是另一个方向。以杀手谨小慎微的习惯来看。那么重要的情报，用私驿传递，万一遗失或者损毁，就麻烦了。我认为他们会找机会碰面，面对面交接情报。大车行里出差回来的伙计，通常都能休息几天。拿一天半天的时间过来，不是难事。”</p>
“唔。姐姐这个思路也不错。我太想当然了，只看到了邮递的便利，却忽略了同等的风险。”</p>
包寄桃吃笑，“这些好比的，我开酒馆的，各路故事都听过，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食客们几杯老酒下肚，都吐露出来，你不想听还非拽着要你听。听得多了，自然也就多懂了几分普通百姓不知道的经验。对江湖人来说，风险是必须要考虑的，脑子进水的另说。”</p>
“这样说来，我以后要多听姐姐讲故事了，我也想多学点别人的经验。”</p>
包寄桃伸指在顾念鼻子上轻点了一下，“那你可不许只听开头和结尾，不听中间了。”</p>
“我保证做个合格的听众。”顾念做举手发誓状。</p>
包寄桃被逗乐了，抿了抿茶盏中的茶水，起身告辞，“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做生意了，记得明天下午早点过来，还记得大厨做的节令点心的味道吗？他那个懒鬼只在逢年过节时才做，明天开始，一直到年三十，你有口福了。”</p>
顾念差点口水掉下来，“明天我一定早早地过去！”</p>
当天打烊前，顾念给了万宝宝发了过节费，放她一天假。然后第二天，她只做了半天生意，还叫哑姑写了副春联贴在了街门两侧。中午打了烊，在家里和哑姑一起沐浴更衣，弄得干干净净的去赴宴。</p>
包记酒馆也是做了午间生意后，就打烊了，同样春联都贴好了，等顾念一来，直接闭了大门，大家一起聚集到后院屋里一块乐和。</p>
顾念不知道该带伴手礼，就趁清早到早市上买了几盆过年的应节鲜花，自家留几盆，提了几盆送包寄桃。</p>
大厨端上了他拿手的点心，大家一起吃一起聊天，讲各种趣事，各种欢声笑语不绝。晚饭时，各种菜肴摆了一大桌，所有人不分尊卑围桌而坐，没想到伙计们个个都是活跃气氛的高手，顾念几次笑到呛到。</p>
晚宴结束，包寄桃坚持送顾念二人回家，上房厅里点起了烛火她才走。</p>
第二天上午，顾念在家里收到宋亦柏的请柬，今天晚上有应酬。</p>
晚上到了预订的酒楼，才发现这不是同行的宴席，而是有官员出席的酒宴，宋亦柏把顾念介绍给了代表兵备道来的一位四品将军。顾念紧张得全身僵硬与将军寒暄应酬，好在将军没有问太多问题，他比较好奇顾念的医承来源，但当顾念把她说了一百遍的身世背景再说了一遍后，将军也没再问下去，就此罢了，反而夸他有志气，勉励好好学习，提高自己的水平。</p>
这样的场合，顾念自然坐不到靠前的桌子，她跟别人的亲随一道，敬陪末桌，与同桌的人互相寒暄，培养自己的人际关系。别人知她是宋亦柏的亲信，对她也很客气，但当晚的酒真没少喝。</p>
散席后，顾念随宋亦柏出来，在酒楼门口等自己马车时，宋亦柏喷着酒气，拍着顾念的肩膀，叫他明天在家等着，还有请柬送他，一直到年二十九。天天都有应酬，让他做好心理准备。</p>
顾念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看到自己马车过来了，说声晚安，爬进车里赶紧回家睡觉。</p>
翌日早上，顾念果然收到了好几张请柬，逐一看过之后，年二六和年二八这两天，都要吃两顿。中午一顿，晚上一顿。</p>
捧着请柬，顾念不禁幻想。这世上怎么没人开保险公司呢，给应酬过多的人投保，喝出事来就理赔，这多好的保险生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