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寂灵闻到车内有股奇异的香味，这味道似曾相识，有点熟悉的感觉，是在哪里闻过，可是昏头昏脑的想不起来。</p>
看看瘫在旁边的张道琨，在看看冒烟的车子，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油然而生，眼前也一阵阵晕炫，渐渐陷入漆黑。</p>
“喂！”</p>
在意识坠入深渊之前，寂灵在朦胧中听见有人说话，还有车门被打开的声音，但是已经没力气去看那究竟是谁了。</p>
寂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白茫茫一片，还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摸摸脑袋还是很痛，回想起来自己应该是晕在车里，怎么会到医院里了？</p>
突然转换了姿势，寂灵觉得天旋地转，恶心的只想吐，坐在床沿好一会才缓解过来，怀疑自己是撞成了轻微脑震荡。</p>
双人的病房，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脑袋包的只露出两只眼睛，分不出男女的人，双眼充满血丝正瞪着寂灵。</p>
“不是吧…”寂灵低声惊叹，这包的像木乃伊一样的不是小囧吧，难道是撞车的时候把他的脑袋也撞伤了？这得有多伤才要包成这样啊。</p>
寂灵刚走到床前，弯下腰来仔细看看，一个人推门进来，吓道：“你干什么？”</p>
寂灵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p>
“你谁啊！找我女儿干什么！”中年妇女依旧不依不饶的问。</p>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寂灵赶紧退后打开病房门走出去，看见楼道口挂着“脑外科”的牌子。</p>
不知道是谁将自己救出来送到这里，寂灵走到护士站，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护士，问道：“请问一位名叫张道琨的病人在哪个病房？”</p>
护士神色匆忙，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药水瓶子，想了下说：“好像没这个人，是脑外的吗？”</p>
“我也不知道，我…”</p>
寂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护士不客气的打断：“哪个科你都没弄清楚，找什么找啊，先去挂号处问清楚是哪个科的！”</p>
这个医院里的病人多的吓人，好不容易通过挂号处查到急诊室，从急诊室又转到科室病床号，寂灵对着医院分布图，找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外科。</p>
一拐弯就看见站在护士站前的一个男人，背影非常眼熟，那不是…</p>
“顾行之？”寂灵略带怀疑的问道。</p>
男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微笑着说：“你已经醒了啊？”</p>
“这是…怎么是你？”</p>
“当然是我，”顾行之在几张单子上签上名字，递还给护士，然后转身领着寂灵往前走说，“不然你以为谁会那么好心。我是担心我的车，将她们送上大路之后，便回去看看，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没有好好对待它，还好没有撞坏油箱、发动机，只是一些小破损，稍微修下就好，否则我真的来不及将你们两个拖出来，里面那个再耽误点时间就晚了。”说到这时，走到一间病房门口，顾行之停住用手指指病房里面。</p>
“他怎么样？”寂灵问道。</p>
“失血过多而已，”顾行之推门进去，“偏偏他的血型是比较少的ab型，医院还恰巧用完了，只有去市血库借，刚刚才弄好，真是非常危险。”</p>
走进双人病房，张道琨睡在靠窗的病床上，挂着血袋正在输血，脸色非常差，接近于死灰。</p>
顾行之说：“这人还是下了狠手的。有时候别太低估敌人能力，也别太高估敌人的同情心。”</p>
走近病床，看张道琨的呼吸还比较平稳，寂灵点点头说：“嗯。”</p>
“人有时候比怪更恐怖。”看看隔壁床的病人在熟睡，顾行之轻轻的继续说道：“如果面对的只是某个灵怪，也许你们还会更警惕更周全一点。但有时面对人，反而会怀疑，也许对方会迟一些动手，也许对方会下手轻一些，也许也许，这么多的也许，在潜意识中影响了你的判断能力。其实要记住，怪没有人性。人，也未必有人性。”</p>
“嗯。”寂灵老老实实的听完教训后，却反而了一句，“可是顾行之，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p>
顾行之笑了，说道：“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我只能保证我是一个人，我是人所以有优有劣，我是人所以有对有错，会感情用事，也有难以启齿。你不是也一样吗？”</p>
凝视那一双仿佛看穿人心的眼睛，寂灵叹口气扭过脸去，说道：“所以我最讨厌戏子，那一双好像看透世事，历经千遍人生的眼睛，和一开口就有如戏文的语气。”</p>
停了一下，寂灵又问：“李殊文她们怎么样？”</p>
顾行之看看手表，答道：“李殊文到了人类社会，我是不太担心的。她的那点小心思，足够玩转百分之八十的人类，她们已经收拾好自己，现在应该快上飞机了吧。办了一个临时号码，你可以和她们联系看看。”</p>
“电话借我。”</p>
顾行之掏出一支手机丢给她说：“你的，殊文叮嘱，刚抽空帮你办的，只存了一个号码，打过去。”</p>
寂灵接过手机，走到阳台上拨通了号码。</p>
“怎么样了？”电话接通，那头李殊文劈头盖脸的问道。</p>
“没事，多亏了顾行之。”</p>
“嗯。”</p>
寂灵愣了一下，感觉李殊文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有点冷漠与尴尬。</p>
电话那头李殊文说：“我刚才和你爹联系过了，他答应等我们到了之后，告诉我们事情的全部。”</p>
“是吗？那最好不过，否则…”</p>
“嗯，所以我们带胡启元先过去，还有半个小时登机。你那边有问题没有？”</p>
寂灵瞄瞄病房内，答道：“没什么问题，稍微迟一些我就赶过去。”</p>
“嗯，那就下机再联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