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二婶婶笑话，察觉到不对后，我早派人出去查过了……要是真有了什么，我也不是那等容不得人的，只要长辈允了，我定然将人好好地接回来。”季氏微微侧头，嗓音都在微微颤抖。</p>
雨竹心中叹气，自从小陈姨娘没了之后，小夫妻俩日日蜜里调油，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p>
季氏苦笑道：“可惜小厮日日与他寸步不离，也没能查出他去了什么旁的地方……这倒是真让我没法子了。”</p>
她脑子很清醒，这会儿不是要不要脸面的时候，她膝下无子，所能依靠的唯有男人，不管怎样都万万不可让程思义出半点差错。</p>
如今公公不在府上，老公爷又对程思义厌恶的紧，所能求助的唯有二叔一家。</p>
雨竹听了仓促间也没什么主意，只好略略安慰了季氏几句，起身回了青葙院。</p>
坐下定了定神，扬声唤了阮妈妈进来，跟她问起了程思义的近况。</p>
阮妈妈总管着雨竹院中的大小诸事，消息也灵通的紧，闻言仔细想了想，道：“大少爷早出晚归的，连着好多天都没见着他了，不过在府上的时候挺好，没什么特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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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说的是真的！那可就不好办了。</p>
晚上程巽勋回来的时候，雨竹就跟他说起这事。</p>
“这小子，净是做这些混账事。”程巽勋刚喝完一碗热腾腾的，用御田胭脂米熬出来的粥，闻言气道：“男子汉大丈夫，整日里出状况让人担心，像个什么样子。”</p>
雨竹则委婉着劝说：“……这还不知道什么事，先别忙着发火啊。衙门里要定罪还要有证据呢，你出面方便，待会儿把人叫来来了，且好好问问。”</p>
说罢，看看墙角的滴漏，虽然天色已暗，但还不算晚，遂叫了个婆子，让她去垂花门处候着。</p>
玉边想了想，又寻了个小丫鬟，跑去报与季氏知道。</p>
从外头撩开帘子进来的姚妈妈见了，就暗自点了点头。</p>
时间慢慢流逝，程巽勋的脸色也越来越沉，一更都过了的时候，小丫鬟才领着红光满面的程思义进来了。</p>
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雪，落满了程思义身上猞猁狲的皮袄，在屋里象鼻三足泥鳅流金珐琅火盆的热气蒸腾下，很快融化成细巧的水珠子。</p>
被程巽勋那锐利的目光扫过，程思义才从头重脚轻的晕乎中清醒了一点，微微忐忑起来。</p>
二叔这般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父亲，勾起了他发自内心的惧怕。</p>
见气氛又僵持了下来，雨竹无奈上前打圆场，想吩咐华箬将程思义的外袄解了下来，然后笑道：“冷不冷，小厨房有滚烫的鱼汤，让丫鬟给你端一碗？”</p>
程思义偷眼打量程巽勋，见他神色淡淡，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轻轻点了点头。</p>
很快，一碗雪白的鱼汤就被端了到了程思义面前，散发着阵阵鲜美的暖香，碗口雾气蒸腾，看了就让人心中温暖。</p>
“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晞哥儿。”雨竹示意程思义坐到铺了大红彩绣祥云捧寿坐褥的炕几上，才笑着退了出去。</p>
不过她自是不可能就这么走了，踮着脚尖在门帘后面找到个好位置，在阮妈妈了然的目光中，光明正大的“偷”听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