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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天下动荡 2(1 / 2)

德意志之剑 制式装备 更新时间 2021-10-27

 科勒扶我在意大利常见的凉床上躺好,昂贵的羊毛被褥干净柔软,仔细嗅嗅还隐约透着薰衣草的清香。

是薰衣草的味道啊,我心里感慨一句,酒催情怡,整个人瞬间笼罩在悲伤的情绪中。

“大人!”

科勒递来一杯热水,他看出我的难过,没继续说下去,只静静的站着,此刻他的心里,一定同样锥心痛楚。

温热的水流顺着咽喉注入食管,逐渐温暖胸膛里所有的器官,驱走弥留的酒意,我感觉好些了:“你的事,我知道,理查公爵告诉的。”

“嗯!”

科勒简单的回应,一如他的性格,从来隐忍沉稳,做得多说得少,再亲密的人也无法窥测那深不见底的内心。

“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我盘腿坐起来,猛然把杯子摔到地上,崩裂碎碴飞得到处都是。

他不易察觉的咬了咬嘴唇,表情发生转瞬即逝的细微变化:“战士们枕戈待旦,一切听您吩咐,大人。”

这是我想听到的答案:“给我讲讲北面的消息吧,去了罗马以后,情报网全断了,只能靠斥候传递大概的讯息。”

如果科勒也对此一无所知,那便说明隐在暗处的敌人已将奈梅亨的情报系统连根拔起。

“您要是想问莱昂纳多大人……”

科勒闭口默然的样子说明一切:“我知道的未必比您多。”

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么说,连莱昂纳多那边也杳无音讯?”

“在长时间失去情报来源之后,我觉察出事情出了蹊跷,便试图通过暗线和潜藏的卧底联系,仍旧一无所获,秘密联系点遭到破坏,连个示警的讯号都没留下,所以我怀疑……”

科勒又下意识摸着腰带,那里是他挂箭盒的地方。

“你怀疑内部有鬼?”

我替他把话说完,两个人对视无言,其实从失联开始,就不排除会有这种危险的可能。

“不仅仅是有内鬼那么简单,敌人竟洞悉我们的每一条情报链,熟知所有的接头地点和联系方式,它肯定阴魂不散的潜藏了很久,甚至不止一个人或者一代人,他们有组织有目的的慢慢渗透,居心绝不会只是搞垮奈梅亨。”

科勒点到为止,不再往深了说,他清楚自己的分量,知道红线划在哪,我和莱昂纳多的秘密不便他知道,也不会让他知道。

但我明白他想说些什么,问题没出在这场战争、奈梅亨的崛起以及遭人嫉恨落井下石,敌人根本就是冲着埃尼德斯而来,有人在觊觎古老传说背后的宝藏,我不知道经过千百年的口口相传,埃涅阿斯留在藏宝图碎片中的秘密,被以讹传讹成什么无价之宝或是惊天神器,总而言之它是让人眼馋并想据为己有的存在。

如此想来便全讲得通了,西尔维斯特二世教皇霓下,在意大利掀起针对帝国的叛乱之所以势如破竹,是那些人希望藉此调虎离山,他们认为奈梅亨已经找到了藏宝图的残片,而调走奈梅亨的军队只是多米诺顺势而倒的一张骨牌。

罗贝尔的野心、弗兰德的入侵、漫长的拉锯战、针对我的沿途刺杀……

一个接一个的连锁反应,帮助敌人达到不可告人的野心,搞垮奈梅亨、夺走藏宝图残片、彻底消灭埃尼德斯,他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高明之处则在于欺骗得棋子以为自己是弈局的人,心甘情愿的承局发展,接着布置环环相扣的局中之局!

越想越痛苦的我使劲抓着头皮,好像这样能让快爆炸的大脑镇定下来,我的发迹、顺风顺水荣登公爵之位、意气风发的抱得美人归、纵横睥睨天下无敌,到底哪个才是冥冥之中操纵者推倒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乱了,脑子里的经络纠缠绞结,不停重放着光怪陆离的画面。

这是被摆布的人生吗?我应该怎么做?

“大人。”

科勒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仿佛一颗清心丸,药效强劲管用,将我拽离纷续的状态。

“我想报仇。”

报仇?是该报仇,可敌人是谁?他们在哪?有多少人?势力多大?

就连我们现在是否在他们的掌控中都很难说,想报仇谈何容易……

再者,我定定的瞅着科勒,观察他缩放的瞳孔和微颤的睫毛,似乎希冀如此能穿透对着自己的面皮,这个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的肱骨之臣,科勒,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科勒吗?

怀疑是人类最可怕的情愫,它悄无声息的产生,汲取人性中阴暗肮脏的沉淀,然后疯狂的发育、成长、复制、膨胀,吞噬健康的肌体和正常的思维,无限制败坏宿主的活力,最后寄生在可怜人的脑核里,误导他做出各种各样不合常理的判断和举动,亲手毁掉自己建立起的一切,最后仍如释重负的得意微笑。

“您怀疑我,对吗?”

科勒平静的说,表情一如寻常,我慌忙躲闪他的眼神,生怕心思被看穿,这可比光天化日之下裸奔还难受。

怀疑?能不怀疑吗?身边还有谁值得信任?但这些话我仅仅可以在心中无声呐喊,哪怕声嘶力竭也无所谓,却万万不可真正说出口,一旦唇齿碰撞,蹦出的便不再是言语,而是伤人至深的钢刀和毒药,信任这种东西,建立起来历尽千辛万苦,而摧毁它则相当容易,绝无回头之路。

气氛诡异尴尬,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个平静可怕,一个心乱如麻,看不见的冰霜结成厚实的墙壁,将我们分隔在不同的天地,千言万语、遥遥相望,你在那头、我在这头,怎个凄凉了得。

“记得它吗?”

科勒摸向腰间,缓缓拔出一柄短匕首:“当初您送我的,我们一起打败了弗里斯兰的军队。”

能忘吗,那些峥嵘的铁血岁月?

“记得,那时候真是凶险,赫鲁斯贝克城堡都让敌人端了。”

我苦笑着:“跟现在一样……”

“是啊,同样被敌人算计的调虎离山,无家可归只能躲在山里等待机会,哪有现在待得舒服。”

匕首在他手里飞快的旋转,划出一个个绚丽的刀花:“即使难的快要放弃,您也没有怀疑自己的兄弟和朋友,大人,难道家业大了、地位高了,我们就非得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戴起面具,冷峻的拒人千里吗?”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一者叛出内鬼让对手掺了沙子,再者堡垒的主人亲手拆掉承重的那根柱石,导致整座建筑不可逆转的崩毁,而科勒正是构建奈梅亨的顶梁柱之一,他倒了,奈梅亨便塌了半边。

“噗!”

猝不及防的,匕首在科勒手中突然翻转,深深没入左胸,他眉眼平静的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

“现在,可以相信了吧?”

呆了半晌,吓傻的我才完成看见、思考、判断、反应的一整套程序。

“你疯了吗!”

我抱住因脱力而瘫倒的科勒,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消失:“你别死啊,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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