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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堡,从早上忙活到晚上,终于筹备妥当。
新京来的客人,也在他们布置结束之后,准时达到。
陈真坐在三楼平台上,静静地观察着进来的几人。
三男三女!
还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三男三女也是冻得够呛,进屋之后,不停地跺着脚,想要缓解冻麻的双脚。
在他们之后,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中间拥簇这一个身穿披风的中年男子。
这应该就是韩又洁嘴里,特种情报部的伊藤大佐了。
关东军情报部的,陈真倒是认识不少,但特种情报部的,还是到哈尔滨,因为工作原因,认识韩又洁一个。
这帮人神神秘秘的,如同地底的鼹鼠,整天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韩又洁是认识这位伊藤大佐的,她扶着楼梯,快步走了下去,热情地迎了上去。
“伊藤君,好久不见,当年qqhe一别,得有一年多没见了!”
“你都升上大佐了,我还在电务主任的职位上闲逛。”
“真是惭愧啊!”
韩又洁走到伊藤的面前,高兴的说道。
伊藤文山之前就得到消息,韩又洁在哈尔滨执行任务,但没有想到,会连同遇刺案一并审问。
见到老朋友,他自然是高兴,小心地拥抱了一下韩又洁,兴高采烈地说道:“师姐您也知道,我这个官职是随大流拿到的。”
“主要是师姐也不在总部混,而是跟着河本先生建功立业。”
“我可听说,您在黑省,那是只手遮天,可比我这个大佐威风多了!”。
听这话,两人应该是一个特务学校出身,并且关系匪浅。
奉承话,谁都爱听,韩又洁也不例外。
整个人都像一只骄傲的母鸡,仿佛下了一颗金蛋,高兴地煽动自己的翅膀。
“你还是那么会说话,好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有从国内运过来的上等清酒,咱们今天好好喝上一杯。”
韩又洁揽过伊藤文山的胳膊,一起往楼上走。
“师姐,请等一下,咱们还是要先忙活公事儿吧!”
伊藤文山用手虚挡了一下,客气地说道。
韩又洁这才将目光重新对焦在身后三男三女上。
“这就是事关行刺案的主谋们?”韩又洁尽管话说的很平静、很淡然,但是语气中的愠怒和嘲讽依然无法掩饰。
“他们只是一部分。”
“但只有他们六人,经手过尔玉将军的行程表。”
“要不是尔玉将军的随从拼死护卫,就让这帮匪徒得手了!”
伊藤文山一想到现场的场景,就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房间准备好了,刑讯高手也已经准备好,保证这次审出子丑卯寅来!”
韩又洁露出洁白的牙齿,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让人不寒而栗。
周乙就站在陈真的身后,看着下面三男三女,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么?”
陈真端起茶几上的水,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
“没什么,居然有人敢刺杀尔玉将军,真是不要命了!”周乙摇头说道。
“命?”
“当了地下党,还要命?”
“进这行,都是将脑袋别再裤腰带上。”
“有今天,没有明天,管不了太多,不凭借着骨勇证明自己,更很难有所作为。”
“看着吧,明天有好戏看了!“
陈真没有参加晚宴,本来也没有他的位置,扭头就走。
这是韩又洁单独宴请小学弟的,没有必要去搅人心情。
安海昨天傍晚,便知晓了碎玉计划失败的消息。
所以,当老于今早爬进他的阁楼,丢下身上的狗皮大衣和烟杆,一屁股坐在门边生闷气的时候,他并没有先开口。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不会先开口。
话多,并不是个好习惯。
尤其是对特工来说!
在被关东军严密包围的哈尔滨,做地下工作,口若悬河可不是个好习惯。
老于的劣质烟丝将这间小小的阁楼,变成了仙境,云雾缭绕。
而安海没有在意,还是自顾自在桌边刻蜡版。
每周两期的《先锋报》是他兼任的重要工作,耽搁不得。
由于整夜没睡,他感觉眼球阵阵刺疼,便摘下眼镜擦一擦泪水,然后将完成的蜡版藏在一叠旧报纸中,才有功夫歇口气。
喝口水,才转过身来面对组织上的领导,但仍然没有开口。
老于将目光放在安海的鞋尖上,口中道:“他牺牲了,很光荣,只是任务没能完成。”
“节哀!”。
“但他这是没能尽到自己的责任。”安海替刚刚牺牲的弟弟表示谦逊的时候,目光也在老于的鞋尖上。
老于见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对不起,是我的方案错了,希望你能原谅。”
“这是组织决定,说不上是错误,也无从原谅。”安海平静地回答道。
但他赤红的双眼,代表着他心中的波动。
安海自己那个英俊潇洒,前途无量的弟弟,就这样毫无价值地牺牲了。
但他又没有权力去埋怨组织。
因为,每一个革命者,心中都知道,自己距离死亡只有一步的距离。
他的弟弟作为革命者,原本就是要随时准备牺牲的。
如今,组织上的领导真诚地向他表示歉意,他也真诚地接受了。
但是,有一点他万万不能不能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