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个无人知晓的阴暗庵堂里。
昏暗的灯光映照在供桌上,上面摆放着的一个个牌位一看上去就像是上了年头的,明显有些陈旧。
并且,和一般人家里供奉的那种牌位不同。这些牌位一个个都是血檀雕就,暗红色的大笔在牌面上刻画出一个个人的名姓,并且每一个牌位上都压着一摞白纸符箓, 每一个牌位前都映着一盏的油灯。
几乎整个庵堂的光亮都来源于此,昏昏沉沉,影影绰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光明,配上这摆设的一切反倒是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然而,如此诡异的地界依然有人在活动。
就好比此刻,啪的一声轻响,却是一朵火苗直接炸了开来。以至于那小小的油盏都仿佛是被吓了一跳一样,砰砰两声脆响的当即就裂成了几瓣。
灯油顺势流淌, 小小的火星即刻燎灼,却是一下子就把油灯后的牌位都给应着了起来。疯涨的火焰中,上了年头的牌位当即吱吱呀呀的一阵作响。仿佛是有人置身在烈火焚烧中痛苦的呻吟叫嚷。
而还没等这火势高涨蔓延开来,一个人影突然就掠了进来,然后也不顾火焰灼烧的,伸手就把已经快要烧成一块赤炭的牌位拿在了手中。
皮肉在高温下吱呀作响,几乎都要散发出肉香味。这人却始终是不为所动,只是一阵狠命的揉搓,直接将火焰硬生生的搓灭下去。然后一看这牌位的模样,他的脸上才陡然的显出了个迟滞的古怪神色。
“大统领...”
有人跟进进来,却是被这人一挥手的给直接摁住脚步。这时就着微弱灯光再去看他们,就会发现出现在这庵堂里的几个人多少都有些异于常人的模样。
首先最显眼的是刮得铮亮的大脑门,以及脑袋后面那一根长长的大辫子。简直就像是辫子戏里跳出来的一样。
然而这并不科学,因为满清亡国百十年,哪怕把当年的伪满洲国都给算上,也已经是好一阵年月, 几代人的过往了。
人又不是傻子疯子,好好的人不做偏生要回到那个当牛做狗的年代里给人当畜生。所以除了脑子不正常的, 压根就不该还有人留着当年的打扮才对。
可偏偏就有人这么做,并且还是出现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场合里。这自然就给了人一种越发阴森和诡异的感觉。
然而这两人却不这么觉得,反而更像是习以为常的一样。
当先那个被叫做大首领的家伙先是盯着手里的牌位好一阵凝视,然后才伸出手指用力的对着身后人一点。
“大人是让我把守这里,有什么情况尽快汇报过去的意思?”
大统领依旧是不吭声,只是用力的一握拳头。而身后那人见状则立时跪地,仿佛领受了什么莫大使命一样,顿时就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起来。
“喳!小人领命!誓死完成大统领之命!”
他在表现忠心,甚至说都有表露的过了头。而那个大统领此刻却全不在意他的这点表露,只是连多看他都仿佛是懒得多看一眼的,他就径直的飞掠了出去。
动作奇快,形似鬼魅。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是个阴沟里的老鼠的事实。因为就如字面意义上的那样,他此刻就是穿行在一片复杂的地下水道之中。
香江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为了满足庞大的人口需求,自然有着与其体量相匹配的庞大下水道系统。而一般情况下,这种下水道里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哪怕是下水道工人怕是都很难摸得清里面的究竟。
有人仰赖于这种优势躲在这种见不得天日的地方,一点都不会奇怪。奇怪的只会是,这种怪人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答案无从揭晓。
这个所谓的大统领此刻也已经是顺着幽深的隧道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所在。
空旷的场所像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基地,整体由一个地下空洞改造而成。但这个废弃之地到底是什么人留下的, 这却很难考证。
香江两度易手, 中间那些殖民者想要趁机做些什么真的不要太容易。然而不管他们做了什么, 此刻也都便宜了外人。而这个外人,则多多少少都有一点不太正经的模样。
有电不用用灯火。几个大大的火盆架设在空旷场所的四周,为这里带来了基本的光亮。而即便说中间还穿插着为数不少的白色纸灯笼在那拾遗补漏,整个场所也依旧显得昏沉。
就好像是永远的身处于一片长夜之中一样,压抑的气息在漆黑的夜色中暗暗涌动,让人身处于其中只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点从这黑暗中窜行的每一个人都是无声无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模样就能看出个一二。而那个所谓大统领的出现,则无疑是打破了这里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