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乾两手一摊，“公主殿下这样让我很难操作，另请高明吧，在下无能为力了。”</p>
李念香脸色变幻几下，轻轻的咬了下下嘴唇，“继续！教不好本宫，我真砍了你！”</p>
“好的。”余乾低眉垂眼的继续走过去，这次不抓手腕了，直接抓手背。</p>
李念香正要发飙的时候，余乾直接大喝一声，“君子授道，无外物扰！公主殿下，专心感受剑的走势！”</p>
余乾的正人君子的般的怒吼，果然让李念香放弃了抵抗，用心的跟着余乾的手腕舞剑。</p>
余乾用手带着李念香的手，练习着最基本的手腕和剑的契合度。</p>
他也进行手部之间的接触，其它的接触那是半点不敢。</p>
这时候不仅要矜持，主要对方是公主，要是看出自己的不轨之心，当场砍了自己都不带一点水花的。</p>
事实证明，手把手教学是非常有用的，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手把手教学。</p>
余乾的正义和严肃，让李念香暂时忘记了男女有别，只是把对方当做一个严格的老师。</p>
百分百的听从对方的教学。</p>
将近半个小时候，余乾松手赞许道，“公主殿下果然好悟性！半会功夫就能这么熟稔的挽剑了。</p>
接下来进行姿势教学！”</p>
“姿势？”李念香不解问道。</p>
“剑舞讲究的就是身姿优美，我拆解动作，咱们一步一步练习。”余乾随后解释了一句。</p>
“好，那学什么姿势？我柔韧度不行，不能学太夸张的姿势。”李念香又说了一句。</p>
“你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学就学！”</p>
余乾直接膨胀了，执行着老师的威严，甚至丝毫不给人公主反应她是公主的时间，就又开始上手起来，进入姿势里。</p>
李念香迷迷瞪瞪的跟着余乾，甚至在余乾手下变幻着各种姿势。</p>
“好，非常好！”余乾将李念香固定住一个优美的弧度，赞许道，“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哦，找准这个时候的角度感觉，刻进自己的脑中。</p>
这样你以后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这样，很流畅。”</p>
“手很酸，还要举多久？”李念香艰难的问了一句。</p>
“这就酸了？再坚持！我当年学剑，举了三天三夜，你这算什么，加油！”余乾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跟棍子，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棍子摆弄着李念香。</p>
一旦姿势不准，就轻轻的敲一下。</p>
“收腹，收腹，缓和呼吸！”余乾轻轻的用木棍碰了下李念香的小腹。</p>
后者往后撅了一下，余乾这时候就默默的绕到了她的背后，大义凛然的看着。</p>
“好，很好、”两分钟后，余乾说道，“怎么休息一会，然后再来下个动作。”</p>
李念香面无表情的停下，揉着酸涩的关节。瞥了眼余乾，默默的将余乾的这些行为这些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p>
不得不说，得益于军训启发的动作拆解教学的成效还是很好的，有点武学基础的李念香在了解基本剑法的原理再加上余乾的悉心调教，进步神速。</p>
余乾教给她的是一套舞姬常用的剑法招数，重在意境和柔美，没有任何杀伤力的那种。</p>
李念香现在招式有余，差在柔美度，这是接下来的教学。</p>
正当余乾打算一鼓作气的时候，院外的小彩突然走了进来。</p>
她看见余乾拿着棍子在公主身上敲敲打打的，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低头道。</p>
“公主，贵妃娘娘派人来让你进宫。”</p>
“嗯，知道了，我稍候就出去。”李念香应了一声。</p>
小彩匆匆离开院子，拍着小胸脯有些后怕，她是第一次见公主被男人这么粗鲁的打着，为什么公主不反抗呢？</p>
还这么听余执事的话？</p>
余执事可真大胆，公主都敢打，虽然你在教，但是怎么敢的啊。</p>
小彩吐了下舌头，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这件事。</p>
“我先进宫去了，明日早上你接着来。”李念香说了一句。</p>
余乾立马丢下手中的棍子，“是，遵命。”</p>
李念香瞥了眼这一个老老实实的余乾，将额头上的汗珠抹掉，“你自己离开吧，本宫就不让人送了。”</p>
“是。”余乾被李念香的眼神看的吓一哆嗦。</p>
这娘们不会记仇吧？</p>
算了管她呢，现在自己先爽了再说，调教公主这种事，错过一次，后悔一生。</p>
嘎嘎嘎，余乾心里贱笑的离开公主府。</p>
就是有个疑问，刚才那妖婆娘为什么不出来？按理说自己尺度都这么大了，她该出来警告自己才是。</p>
带着这个疑问，余乾一路朝大理寺走去。</p>
刚回大理寺，一口热乎的午饭还没吃上，就被公孙嫣直接带走了，无奈的余乾只能随手拿了块饼匆匆跟了出去。</p>
沁园案有大发现，方才利用钦天监凝练出的灵气气息，在大理寺的地毯战术下，已经成功锁定了这位犯罪的血巫的住处。</p>
“部长，这就算是要破案了？”车驾里，余乾一边咬着饼，一边问着公孙嫣。</p>
公孙嫣摇了摇头，“看看吧。”</p>
“这位血巫都去了哪些地方，跟谁有过接触？”余乾好奇的问着。</p>
公孙嫣道，“其它次要一些的地方自然有人去排查，我们要去的是这位血巫的住处。”</p>
余乾颔首，不再多问。</p>
很快，车驾就来到的西城的一处高级坊市里，最后在一个偏老旧但气势恢宏的院子停下。</p>
余乾和公孙嫣直接步入院子，走进去的时候，顾清远也在，另有两位检灵师在院子里到处忙活。</p>
“顾老，查出来什么了嘛？”公孙嫣作揖问道。</p>
顾清远点了下头，道，“嗯，这处院子是秦王名下的。”</p>
“秦王？”公孙嫣眉头紧蹙，“怎么会在秦王院子下？”</p>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还有一个消息你可能要知道，这位血巫曾在御史中丞崔远的府上出现过。”顾清远补充了一句。</p>
“这代表着什么，想必公孙部长你懂的吧。”</p>
“崔远和魏钦黎魏大学士比较熟络是吧。”公孙嫣眉头愈发紧蹙。</p>
“公孙部长果然关心朝政。”顾清远笑道，“这事肉眼可见的复杂了起来，接下来的事，公孙部长你负责吧。”</p>
“顾老这是...”</p>
顾清远认真道，“牵涉到秦王和魏大学士是必定的了，背后的复杂原因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是我们只要秉承一点。</p>
大理寺是直接对圣上负责的，查到的任何东西，务必一五一十全都直接报告圣上，不能徇私，更不许有半点隐瞒。”</p>
“明白。”公孙嫣点头道。</p>
顾清远继续道，“这一两天就先辛苦你查证了，我必须得去监督一下鬼营。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或者确凿的线索，通知我就成。”</p>
“明白。”公孙嫣再次作揖保证道。</p>
顾清远点了下头，迈着步子往外走去，突然又停顿下来，看着正在躲在角落里默默啃饼的余乾。</p>
“顾部长有什么吩咐？”余乾见顾清远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赶忙问道。</p>
顾清远思索两下，转头看着公孙嫣，“余乾这一两天就跟着驻守鬼营，年轻人嘛，肩膀还不足以扛起太多的东西。”</p>
公孙嫣怔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顾清远的意思。</p>
他是不想余乾在这件事里牵涉太深，因为这不单单是一件简单的案子，背后的模糊就足以惊人。</p>
不出意外的话，估摸着这件事足以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p>
而余乾这种身份确实不太适合。之前单纯命案的时候，余乾全程参与学习自然是一点问题没有。</p>
但是当知道这可能是一件政治案件的时候，及时的让余乾这种成长值很高的幼苗抽身确实很有必要。</p>
没必要让他卷进这样的漩涡里。</p>
看来，这顾清远确实对余乾很看好，也乐意给予一定的保护空间。想想也是，余乾目前表现出来的综合能力确实值得大理寺很上心。</p>
“明白。”公孙嫣点了下头，转头看着余乾，“这两天你就驻守鬼营那边，沁园的案子你就不用管了。”</p>
余乾老老实实的抱拳，“遵命。”</p>
跟着顾清远走出这间院子，余乾熟练的当起了马夫，顾清远又选择坐在余乾的身侧，好像他从来都不喜欢坐在车里。</p>
“谢谢顾部长。”余乾一边驾车一边对顾清远谢道。</p>
“谢我什么？”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p>
余乾轻轻一笑，“就是单纯的想谢谢，没有什么。”</p>
作为一个老斗争家，余乾哪里不知道这顾清远把自己调去驻守什么鬼营的真正原因，就是把自己摘出这个沁园的案子。</p>
这两天，自己形影不离的跟着顾清远和公孙嫣这件事众所皆知。</p>
而这案子明显要搞事，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毕竟有十条人命。所以大理寺在这件事根本就不讨好。</p>
自己现在身份不够，他正愁着怎么划水不引起太多人的惦记，这顾清远就送来了枕头，直接把自己调走了。</p>
能不谢谢人家嘛、</p>
“你小子倒也灵性。”顾清远也没有追问，似是而非的笑了一下。</p>
“对了，顾老。”余乾也顺势这么喊着，贴近一些距离，“那个鬼营是什么？我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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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远解释着道，“临时建在北城外的营地，暂时收纳各个地方来的鬼修。也就是有百鬼宴的时候才会临时设立这个营地。</p>
让这些鬼怪暂时待在那里，等中元节再放进城，以免生乱。”</p>
余乾恍然过来，“就是说那里全都是鬼？”</p>
“嗯。”顾清远点了下头，“你这么兴奋激动干嘛？”</p>
余乾抹了下嘴角的口水，“没有，没有。”</p>
他能不激动嘛，虽然现在自己的本源之力还算充裕，但谁会嫌钱多？</p>
这个鬼营肯定关着不少恶鬼啊，这都是送上门的东西啊！</p>
自己去驻守鬼营，那不是大灰狼看兔子窝嘛！</p>
余乾强行收敛起自己这激动的心情，转而问道，“顾老，我有个问题一直不太理解。咱们这虽说在鬼节那天京城打开。</p>
但是这些鬼修为何会蜂拥前来？不仅有风险而且感觉没有什么好处，为何要千里迢迢的跑来太安城找不自在？”</p>
“谁和你说没有好处？”顾清远反问了一句。</p>
余乾作揖道，“还请顾老指教，小子年轻，确实对这其中章程不甚了解。”</p>
顾清远徐徐道，“会有十粒聚阴灵丹做彩头，这灵丹是钦天监独有的，专门针对鬼修的灵丹。用来增强他们的灵体上限，来提高修炼速度。</p>
据以往经验，但凡是服用过此灵丹的鬼修，没有没步入五品境界的。”</p>
“这么厉害！”余乾有些感慨，“这确实是很大的诱惑力，不过丹药也太少了吧，来的鬼又这么多。</p>
那些实力弱一些的，哪里还有机会。而且凭空增加了陨落的风险。尤其是那些实力低下的鬼灵，就算运气好得到彩头，也保不住的吧？</p>
还不如躲起来自己修炼。”</p>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不懂修为突破的艰辛？要是有个地方开个和百鬼宴一样的针对武修的大会，并且有同样的彩头。</p>
你信不信，天下的武夫能把大会的门槛踩破？</p>
你现在年轻，境界又快，骄傲我能理解。但你要是一直抱着这种对境界无知无畏的心态，走不远，哪怕你天赋全天下第一。</p>
你以为修炼靠天赋就够了嘛？更重要的是你自己那颗向武之心！”</p>
余乾一凛，有些惭愧的抱拳道，“多谢顾老教诲，小子铭记在心”</p>
这顾清远确实是一心为自己着想，几次三番的交谈下来，给予自己的都是最朴实宝贵的经验。</p>
余乾心里越来越尊重这个一身正气的老人家了。</p>
两刻钟后，两人来出了北城门，沿着官道又行驶了一刻钟左后，最后在右侧的一处宽阔土地前停下。</p>
这里临时搭建了无数的黑色帐篷，连绵不绝，一眼看不到头。</p>
将马车停好，顾清远带着余乾走入营地的大门。</p>
刚跨入大门，四周顿时黑漆阴沉下来，像是到了深夜一般。</p>
余乾一惊，顾清远则是解释了一句，“这里覆盖着阵法，特地把天色弄黑的，鬼修喜阴。”</p>
原来如此，还挺鬼道主义的。</p>
“顾老，你来啦。那我就先走了。”余乾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一道魁梧的身影就迎了出来，是周策。</p>
“周部长久等了，你先走吧，接下来交给老夫就成。”顾清远捋着白胡子笑道。</p>
“有劳顾老了。”周策极为尊敬的抱了下拳，正欲离去的时候，看到躲在后面的余乾，问道，“你怎么在这？”</p>
“顾部长带我来驻守的。”余乾老实的回了一句。</p>
周策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古怪的把视线在两人身上巡回一番，心里嘀咕着余乾这小子。</p>
等周策离开后，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看样子，上次在鬼市的行动，你让周部长很满意啊。”</p>
“呃，还好还好。”余乾谦虚道，“小子运气比较好罢了。”</p>
顾清远点了下头，继续往里走去。</p>
一路上，一个鬼影都没有，每个帐篷都紧闭，偶尔有鬼叫声传出来，就是没见到鬼。</p>
余乾按捺住欲望，没有冲进帐篷抓鬼去，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走。</p>
又往里走了一会，余乾来到了一处最大的帐篷前，这是大理寺驻守人员的所在地。</p>
由部长轮流值守，顾清远算是最后一个了，估摸着要值守到鬼节当天了。</p>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你就在这驻守吧，等鬼节一起护送这些鬼修进城。”顾清远说了一句。</p>
“遵命。”余乾抱拳应承，而后又道，“但是顾老，我白天估计得去内城一个早上。”</p>
“做什么？”</p>
“教文安公主舞剑。”</p>
“文安公主府上那么些修士，用你教？”</p>
“可能我剑法比较高超？”余乾小声的说着。“只是公主的命令，我莫敢不从。”</p>
“既如此，那就白天进城吧，教完就回来，这里缺人。”顾清远答应余乾的要求，而后又好奇问道。</p>
“你小子怎么会和文安公主这么熟？还让公主非你不学剑术？”</p>
“呃，就是之前有过几次接触，所以熟悉了一点。”余乾尴尬一笑。</p>
“小子，我告诉你，别想着当驸马，你要是当了驸马，就不能在大理寺任职了。想清楚。别不懂事，当了个没用的驸马。”顾清远很是认真的对余乾说道。</p>
余乾想反驳，但跟老人家顶嘴不太好，只是乖巧的说好。</p>
走进帐篷里，里面窸窸窣窣的还有将近五六十个普通执事，这边的营地毕竟很大，需要这么多人来负责治安问题。</p>
见到顾清远进来，所有人都起身问好，后者只是说道，“不用拘礼，还是按照之前安排的工作就成。”</p>
“诺。”众人应声。</p>
余乾一眼就看到人堆里的石逹，直接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在这？”</p>
“我被抽调过来的。”石逹回了一句，然后有些激动的看着余乾，“你和顾部长认识？”</p>
“认识。”余乾点了下头，“你这么激动干嘛？”</p>
余乾有些奇怪，认识石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p>
“顾部长是我最崇拜的人！我平时基本都没有机会接触过他！”石逹双手握拳互捶，激动的一逼。</p>
“那你把司长放在哪里？”余乾问了一句扎心的问题。</p>
石逹一顿，“这不重要。”</p>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余乾直接一把拽着石逹，走到顾清远跟前，笑道，“顾老，跟你介绍个人。</p>
这位是石逹，我们司里的同僚。他非常崇拜你。他能力很强的顾老，实力也很强的。”</p>
顾清远脸上挂着微笑，对这种情况他也算是司空见惯，正打算随便说两句常说的话的时候，又突然话锋一转。</p>
“你一身武魄捶打到气血境巅峰了，你这离丹海就临门一脚了。年轻轻轻，就有这般实力，看的出来，平时很用功。”</p>
石逹黑脸红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最后强行瓮声的憋出，“多谢...顾部长谬赞了。”</p>
顾清远轻轻的摆了下手，笑道，“好好干。”</p>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石逹一人双拳紧握，浑身颤抖。</p>
余乾哑然一笑，这石逹没想到g点在这里，吗的，平时见到姑娘天天死人脸。</p>
现在看见个七十岁的老头，激动成这样，余乾现在非常有理由相信这石逹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xp？</p>
“人都走了，别看了。”余乾捶了一下石逹，后者努力的平复下心情。</p>
“你现在是不是马上要想办法突破气血境了？”余乾问了一句。</p>
“嗯。”石逹点着头，“我在气血境已再无进步的空间，最近确实在准备冲击丹海。”</p>
余乾想了想，拉着石逹来到角落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粒白骨丹出来递给石逹，小声道。</p>
“这是白骨丹，品质非常高的引丹。是很多丹药的基础，我听说这丹药不仅在炼丹的时候可以做引丹。</p>
在入丹海境的时候，也能起到不小的助力。很多人破境的时候都会留一个备用，听说效果很高，能加两三层的几率。”</p>
石逹脸色一惊，“你哪里来的白骨丹？”</p>
“你他娘的小声点！”余乾瞪着这位憨憨的石逹，压抑着说道，“这你就甭管了，是我在鬼市搞来的。你收下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