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坐地铁也可以很方便地回所里,但总感觉要走上那么一大段才到地铁站台,还要等下一班地铁到来,不像出租车,一上车,立即就感觉是在往所里赶,气氛很到位。
跟司机师傅说了地址,司机师傅立即发动出租车,像牌坊街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我往车背上一靠,稍稍喘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好长时间,往所里返也是条件反射,根本没思考现在回所里有什么意义。
本来派出所参与属地刑事案件,只是一个辅助作用,我这么主动是不是会显得太过积极?犹豫了一秒钟后,我告诉自己抓住“坏人”才是做重要的。
我这个实习的小警员,该先把这个发现告诉谁呢?最直接的是告诉主管此案、并且一直有联系的田老师,但这样有点有往区分局钻的嫌疑;那先打给主管所长?也拿捏不好是该打给“老大”田所,还是一起为此案出警的路所?这个也算是初入“职场”的难题吧。
突然,我想到了最优解,先打给我的郝师傅,问问所里遇到类似的事情,该先找谁。
想罢,我在手机通讯录里翻到郝师傅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郝师傅很意外这么晚了还打给他,我也没有太过寒暄,就把我晚上的新发现告诉了郝师傅,并询问他我该把我的发现先和谁沟通。
郝师傅了解了我打电话的目的,也没有犹豫,在表扬了我一句之后,告诉我应该先找带队去现场的主管领导,因为他会作为这个辖区案件,或事故的首问负责人。
随后,郝师傅又给我介绍说田所是主管所内整体事务的领导,尤其是党政、人事的部分,对于具体案件,还是由分管的副所长负责,如果直接找田所,还真有被指摘为想表现自己,虽然牌坊街派出所内部风气很团结,但我作为新人,理清楚办事的调理,对未来的发展会很有利。
对于郝师傅的教导,我自然句句记在心里,在感谢自己的师父之后,稍稍冷静了一下,并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该怎么说,就给路所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听到了从听筒中传来的警笛声,很显然,路所正在出警中。
在市区内,为了不扰民,我们尽量不使用警笛,只打开警灯,就足够提示前方车辆和行人,让他们及时避让了,偶尔经过路口的时候,会鸣两声警笛示警。
路所那边连续、紧促的警笛声,说明路所出警的这个警情十分紧急。
我用刚才在心里盘算好的最简洁、清晰的几句话,就向路所说明了我的发现和想法。
路所听后很兴奋,和郝师傅一样,狠狠地表扬了两句,并说马上就和分局刑警队的同事联系。
但就要挂电话的时候,路所突然问我:“对了,你说你正打车赶回所里,现在到哪儿了?”
本来我以为对谛景小区溺毙案的新发现是今天最值得炫耀的事情,但路所这一句问话,带着我第一次直面一个生命的生死,确切的说,一个生命的生死掌握在了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