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p>
“说啊，照实说。”</p>
楚秀再一次催促。</p>
那人不敢多犹豫，硬着头皮开口道：“报告楚主任，什么都没发现。”</p>
那边刚要放松心情喝口水的楚秀，直接给呛得满地喷水。</p>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p>
“报告楚主任，我们搜遍了整个魏家庄，确实发现了猪圈，但是没看见一头猪。”</p>
楚秀傻眼了。</p>
打死他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p>
依旧不甘心，急声问道：“那祝口村的后山呢？”</p>
“报告，那里也确实发现了开垦的痕迹，但……冬天了。”</p>
“废话，我能不知道是冬天了。我问你，地里的粮食呢！”</p>
“都冬天了，哪个地里还有粮食啊。”</p>
“你……滚滚滚，给我出去。再找，再查，祝口大队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他们私产的东西给我找出来。”</p>
楚秀厉声嘶吼，那人赶紧出门。</p>
这时候，曹安堂睁开了眼。</p>
看着对面的楚秀，好似一切尽在掌握，轻咳一声：“楚主任，过年呢，你弄得整个祝口大队都不安宁，我得考虑带着大家去县里讨说法。”</p>
形势陡转，令楚秀整个人都要炸了。</p>
“行啊，曹安堂，你狡猾啊。跟我这唱空城计是不是。就算找不到你们的私产，那猪圈和私田你怎么解释。”</p>
“猪圈是给人和稀泥用的，私田……哪有私田，我咋个不知道？楚主任你不要冤枉好人啊。”</p>
“你……”</p>
楚秀憋的要吐血了。</p>
恰在这时，敲门声再度响起，一人推门进来，快步去到楚秀身边。</p>
“楚主任，县里张处长来了。”</p>
楚秀一听这话，急忙起身向外走，到了门口，猛的回手一指屋内。</p>
“曹安堂，我告诉你，你的行为很恶劣。最好是早早主动交代，别等着事实证据确凿，哭都来不及。”</p>
哐的声房门关闭。</p>
曹安堂全不在意，就是慢慢扭头，顺着窗户看向外面的风雪。</p>
渐渐的，雪停了。</p>
一辆小汽车缓缓启动，车内的人冲着车外轻声说道：“楚秀同志，有问题那就查清楚，严肃处理。没问题，那就赶紧送乡亲们回家。快过年了，别弄得大家都不清净。”</p>
“是是是，张处长，我保证有问题。”</p>
“楚秀同志，你的管理下还有问题？”</p>
“不是不是，我保证查清楚……”</p>
话没说完，小汽车启动开了出去，</p>
楚秀站在寒风中愣怔着，喃喃低语：“问……题……”</p>
眨眼功夫，三天时间过去，镇上四处响起来除夕清晨的鞭炮声。</p>
镇大院门口，曹安堂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回头看向身后。</p>
“楚主任，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p>
楚秀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曹安堂，记住了，往后每个月必须来这里，向我汇报个人情况。”</p>
“是。”</p>
轻飘飘的一句回应在寒风中消散，曹安堂身影远去。</p>
楚秀握紧了拳头，低头看看手里一份连夜写好的检讨书，转身上了一辆小汽车。</p>
“走，去县里。”</p>
小汽车开出去，随着欢庆的鞭炮声，进了县大院。</p>
也正是楚秀战战兢兢进了大院小楼里的时候，相隔两条街外的养安堂那破损的院墙口里，一袋袋化肥袋子装着的面粉在付粟锦、安良婶等众多女同志的搬运下，送上停靠在外面的板车。</p>
除了面粉，还有剁好的精细肉馅。</p>
当所有东西装好，拿大棉被盖住，众多女同志往板车上或坐或躺，用身体掩盖一切。</p>
留在最后的付粟锦，左右看看，迈步走去那个手里还提着锋利剔骨刀的“野人”面前。</p>
付粟锦抬了抬手，似乎想撩开野人脏乱的长发。</p>
可对方躲闪着后退几步。</p>
付粟锦抿了抿嘴。</p>
“孩子，谢谢你。过年了，没什么能给你留的，夜里包了些水饺，记得晚上和兰香一起吃。”</p>
说完，付粟锦转身钻出破洞。</p>
一块大门板在后面将破洞牢牢堵住。</p>
一支窜天猴在空中炸响，“野人”抬了抬头，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