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时辰不早了。”</p>
待两人将晚膳用完，还喝了点小酒，小青看了眼快要彻底黑下来的天际，只能做那个破坏有情人花前月下的那个“恶人”。</p>
戚嫣半眯着眼，抬头，看向面前清冷肃穆的小青，愣了下。</p>
“哦，再不走，要赶上宵禁了。”</p>
她忽然想起来这茬，立即清醒了，起身，便要举步往外走。</p>
萧禹挑眉，将酒杯放下。</p>
“你这，吃完就溜，怎地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跟我讲的？”</p>
他单手撑着脸，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p>
笑容极为迷人。</p>
戚嫣咳了一声，“忘了，那，再会？”</p>
她面容冷艳中带了些许的憨直，叫萧禹连连摇头失笑。</p>
还真是个心直口快又简单的姑娘。</p>
简单得，偶尔真是，令人哭笑不得。</p>
戚嫣从侯府出来时，没有旁人看见，她上了马车，低调地从人少的街道往王宫方向走。</p>
目送她的马车走远，萧禹还暗中派人护送，确保万无一失。</p>
“爷，韩生出府了。”</p>
这时，付余生急急忙忙从后头赶来，在他身侧站定，低声说着，“那女人，提前发动了，怕是要生了。”</p>
“人你弄到手里了吗？”</p>
见付余生满头大汗地过来，萧禹侧过身，只关心这点。</p>
付余生缓缓点头，衣袖上还沾了点血迹。</p>
“被百里府派去的人发现了，好在将他当场击杀。不过，韩生会照您说的，乖乖过来吗？”</p>
“他必须来。”</p>
萧禹唇角一勾，眼底的柔情，这一瞬被干正事的正经冷硬取代。</p>
“也是，韩生这般看重那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有几分真情的。”</p>
“呵，真情？”萧禹拍了下付余生的肩膀，摇头，“不，他是知道，不来，他也是死路一条。”</p>
付余生不解，萧禹便但笑不语。</p>
百里府派去的人都死了，百里家能不知道么？</p>
最晚，明日一早就该知道了。</p>
而韩生的女人孩子都落在他们手里，百里勇必不会留有后患，要么，就是他的媳妇孩子死，要么便是他死——永绝后患。</p>
不管为了什么，韩生都得来这趟。</p>
至少，他明白，还能放手一搏，寻求一条生路的机会。</p>
萧禹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悠长地吐出一口气——</p>
“百里家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p>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百里家气数将尽，而他一定会给百里勇兄妹二人，最沉重的一击。</p>
杀人者，人必杀之，天理循环，报应不爽。</p>
戚嫣回到永宁殿时，楚乐瑶才洗漱，披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听见通传声，便摆手，示意双欢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p>
双欢一停，退至身后一侧。</p>
“你倒是会卡着时辰。”</p>
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楚乐瑶笑意涌上面庞，轻快道。</p>
闻声，戚嫣咳了一下，抬手抵着唇，故作一本正经的，“我这不是为了替你打探消息么？妹夫在外，看你忧心忡忡，做姐姐的，牺牲点时辰不算什么。”</p>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摆了摆手。</p>
一本正经的幽默，最是逗人。</p>
楚乐瑶忍俊不禁，抬手抵着唇就开始笑。</p>
“你每次心虚时，话格外多些。”</p>
语调轻柔，眼神里满是戏谑。</p>
姐妹俩打趣彼此起来，是毫不留情的。</p>
戚嫣面上一红，疾步走到她身后，伸手便掐了下楚乐瑶的胳膊。</p>
“我让你笑话我，你这臭丫头，就这么和姐姐说话的？”</p>
“我错了，好表姐，好戚嫣，莫掐了。”</p>
楚乐瑶见好就收，软乎乎地讨着饶，叫戚嫣哪里忍心真的下手掐她？</p>
两人闹了一小会，便消停了。</p>
戚嫣看着楚乐瑶粉扑扑的脸，便将袖中的字条递给她。</p>
“喏，你要的消息。”</p>
她在楚乐瑶一侧的秀墩上坐下，单手撑着脸颊，语气带了些无奈。</p>
“你说说，你从前多快活自由，如今却只能在这一个金笼子里，等待外头的人给你传递消息……”</p>
要是以往，楚乐瑶想去哪里便去哪里。</p>
家中父母与长辈宠爱，兄长姊妹纵容，好不肆意快活。</p>
“你这话，我可不敢接。”</p>
楚乐瑶眉梢一扬，声音里带着几分平静柔和，“宁筠很纵着我，但如你所言，嫁人便是这般，我可以选择肆意快活，但我是我之后，也是北国联姻的公主，一举一动代表着北国。也代表着爹爹娘亲，我不肆意妄为，不是我不敢我不能。</p>
而是我不想。再者，自由本就是相对的，哪有绝对的与生俱来的自由？你快别替我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过得好不好，你难道还不知道？”</p>
“那倒是，小脸白里透红的，气色好得很。就是最近啊，对你那相公思念成疾，都瘦了。”</p>
咳了声，楚乐瑶无奈地白了戚嫣一眼。</p>
“你不打趣我，就不高兴是吧？”</p>
“那没有，行了，快看吧，我知道你等不及想知道他的消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