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小姐，真巧。”楚唯伸手递给商贩一锭银子，笑容清绝，“方才这位姑娘喜欢的，都要了。”</p>
商贩听了不禁两眼都放光，笑得合不拢嘴，忙将花灯挑选出来，“好的好的……”</p>
“不用了！”衾嫆顿时没了兴致，却又不能明着说，先对着楚唯福了福身，然后伸手朝秋月要了钱袋子，拿了碎银子放在商贩小摊上，“怎可让殿下破费，臣女自己可以买。”</p>
“哟，草民——”商贩一听这称呼，立即吓得要跪地行礼，楚唯眼疾手快地抬手示意他不要声张。</p>
衾嫆给了钱让春花提了花灯，便打算转身离开。</p>
“衾小姐，等一下。”楚唯出声叫住了衾嫆。</p>
他目光透着淡淡的打量和并不亲近的温和，顺着衾嫆明媚娇艳的脸，看向她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魏赢。</p>
衾嫆眼眸微微一晃，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魏赢前，楚唯只能越过她头顶看到魏赢那密不透风的斗笠。</p>
他眼眸暗了暗，面上依旧笑着，望向衾嫆的眼神深不可测，有种要窥探出她内心真实想法的感觉。</p>
衾嫆有些不舒服，别开眼，“惠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么？”</p>
她努力将声音营造出小女儿家的娇滴滴和害羞，可掩在袖中的手却死死地捏紧。</p>
衾嫆，既然爱都能消磨，你的恨，也可以掩藏。</p>
她在心底这般告诫自己。</p>
“衾小姐似乎有些疏离本王……”楚唯心思有多深衾嫆不知道，但他有多敏锐狡诈她再是了解不过。</p>
看来，还是逃不过。</p>
“从前是衾嫆不懂事贻笑大方，如今长大了，也不能再同以前那般，让殿下不适也让镇国公府和父亲丢脸……”衾嫆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叹了声，故作老成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滑稽，可说出来的话却很真诚，挑不出错来。</p>
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凝滞，楚唯嘴角的笑意淡了些，不知为何，虽然并不喜欢衾嫆每每看到他就花痴的模样，但亲耳听到她这般知书达理的解释时，心底也并未有愉悦之情。</p>
“衾小姐言重了。”</p>
“惠王殿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臣女便先告退了。”衾嫆想着，反正也说开了，便不再故作娇羞，规规矩矩福了下身。</p>
“嗯。十日后便是我母妃生辰，届时衾小姐也会进宫的，对么？”</p>
本来也不想多言，但鬼使神差的，楚唯就补了这么一句。</p>
衾嫆愣了下，随后点点头，“贵妃娘娘生辰，臣女自是要进宫贺寿。”</p>
说完，她礼貌地再次福了福身子，随即带着婢女和魏赢离开。</p>
“王爷，不将沈寄年抓起来？”楚唯负手而立，眼眸深邃地望着衾嫆离去的背影，身后一名手下低声询问。</p>
楚唯哼了一声，“且不说是不是沈寄年，就算是，当着衾嫆的面你以什么理由抓人？”</p>
“属下愚钝！”手下闻言忙拱手垂下头。</p>
楚唯懒得同他多费口舌，只是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玉扳指。</p>
有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