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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 之六:中秋 二(2 / 2)

残章断简 笑我痴 更新时间 2019-08-24

那么,就存在我所不了解的第三种可能。任何事理论上都存在想象之外的第N种可能。这种可能性根本无从揣测,只有等到水落石出,才能知道是什么。

在不知不觉间,我变成了一把钥匙,要想打开这把锁,非得亲自出马不可。我退了几步重新考虑这个问题:如果Sunny不是雪儿,便按原先计划谋求发展。如果Sunny就是雪儿,是第三种可能的话,下一步完全无法预料,但绝不会陷入危险;对我情有独钟的话,想必可以稳住局面;若是存心捉弄我,也没什么好丢脸的,网友会面毕竟不是拐卖少女。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太迟钝,在最后时刻才发现这么明显的问题。大脑马上如充足了电的马达,围绕这一问题运转不休,一会儿想到这个,一会儿想到那个,很多东西需要重新定位。第二天便头昏脑胀。

忽然又想到:雪儿不是要去日本吗?她当众如此宣布倒不象是假的。当然也不排除迷惑大家这种可能,事后有人问起,便说计划改变没有去成即可。如果真要去日本,假设她就是Sunny的话,必然与我爽约,理由就是:有点反悔,尚需考虑。反正空出的这一天就是以备反悔用的。那样的话应会提前通知。我赶紧找出手机,查看是否开机正常,一整天就在等待Sunny不期而至的短信中度过。

手机由弱到强的铃声响起,就象有人在河对岸呼唤,见我没响应便乘船过来,一路上呼叫不休,距离越来越近,声音渐次宏亮!我从一片迷雾中醒来,以为Sunny的短信终于发到,抓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手机闹钟:早上8点整。

Sunny既然没有爽约,那么约会便开始了!

我起身刮胡子,连同脸上的汗毛也一并刮去,感觉看上去清爽了许多。然后用洗面奶洗脸、刷牙,最后将头发梳理整齐,用啫喱水将翘起部分压平。

我打开冰柜,取出牛奶、面包和煮好的鸡蛋,就着早间电视新闻一并吃了。新闻说今天天气良好,晚间适合观赏月亮,目前尚未出现交通堵塞等等。

吃过早餐是8:25,我开始整装。我穿上灰色的长袖休闲衬衫,显得低调且成熟,搭配上藏青色的粗布休闲裤和黑色的宽松休闲皮鞋,以休闲为理念,大概不会有错。

8:40,我别上手机,戴上运动手表,将钱包装进裤兜,抓起钥匙包出门。本想将地图带上,考虑到那样无异于表明自己是外地人,与这座城市划清界限于是作罢,反正路线已经烂熟于胸,绝不至于出错。

5分钟后我走到车站,8:50登上开往市中心的大巴。9:15,在市中心的诺亚广场转车。

9:35,我在桂花路下车。从车站到与桂圆路的交界路口,依地图上的标注来判断约莫1公里,估计10分钟左右可以走到。

为了避免出汗,我尽量控制速度,徐徐秋风也助了我一臂之力。这是一条被繁华遗忘的街道,清静、行人不多,街道两边零零散散的小店铺正在开门营业,秋风吹落的黄叶默默地卧地而眠。

8分钟后,行人渐渐多了一些,大概前方是相对热闹的地段。

第10分钟发现桂树。确是一棵一眼便能认出的不同凡响的树,以独一无二的姿态站在街道的拐角上等我。见到桂树的一刻仿佛也闻见了淡淡的桂花香,每前进一步都更加浓郁,即便不是真正见到桂树,闻着花香想必也能一路寻来。

行人越来越多,我一路走一路在行人间辨认可能出现的雪儿的身影。自然毫无发现,即使在也必定是在某个暗处看着我窃笑。

9:50,我来到树下。桂树果然准确无误地站在桂花路与桂圆路的交界处,桂圆路是全新的六车道大路,尘烟喧嚣,它的兴旺衬出了桂花路的冷清。桂树约有一围粗,看来颇有些年头了,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站在两条不同时代的道路间,冷漠地观看着人世间的更迭变换。

我在心中祈祷:首先,Sunny要出现,其次,Sunny不要是雪儿。并不是雪儿有什么不好,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将两个形象统一起来,蓦然的统一会使感觉上的连续性遭到破坏。就让Sunny按我心目中的形象出现吧。

我的视线穿越往来不息的行人,跳进黑暗的记忆收藏馆,快速地翻阅起留在我印象中的每一张如花面容。就象黑客要在限定的时间内破获密码一样,我需要在祈祷的时限内拼凑出一张心目中的面孔。我对周围一切视若无睹,耳中只听见翻动书页般的风吹树叶的“哗哗”声……

笃!怎么会有这种声音?想必是时间到,所有的程序停止运行。

笃!笃!有人在敲我的肩。

“哈依!”象是从过去的岁月传来的似曾相识的声音。确实有人在叫我,一定是Sunny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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