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以身做饵</p>
赵元婷看不下去襄王清瑜二人心有灵犀的样子，打断道：“这人要是做下如此谋逆大事，还不是赶紧跑了？袁梦，你好好想想，都什么人接触过这幅图？”</p>
清瑜摇了摇头道：“我们姿生堂的人大多是妇孺，几个手艺师傅也是世居襄阳的本地人，他们决计不会是刺客。我仔细回想过，完全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动的这幅地图。我们姿生堂人来人往，根本没个戒备，若是对方武艺高强，想混进去实在容易。”</p>
周景渊看向那副地图，嘴角一笑，道：“那人或许跟我一样，把这幅地图视若珍宝，要不是为了毒杀我，他或许早就将这幅图偷走了。即便如此，他还不放心，要将图中要紧的矿藏抹去。”</p>
清瑜心中一动，那人会为了这幅图再来找自己！知道这是洗脱自己嫌疑最好的机会，连忙道：“我愿意当一回诱饵！”</p>
周景渊太想抓住此人，虽然让清瑜去冒险，他有些踌躇，但是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看着清瑜那坚毅的眼神，周景渊点头道：“你放心，我派严、蒋两位统领带着精干人手保护你。他们二位一个是武艺精强，长街遇刺时力保我全身而退。另一个是军中宿将，骑射双绝。有他们在，你只管放心。”</p>
赵元婷见这两人一拍即合，忍不住泼凉水道：“表哥何必想当然？那人嫁祸给了袁梦，你要是真的中毒，袁梦哪里还有命在？他早该跑了，这幅图哪里有那么大吸引力？”</p>
周景渊笑道：“这幅图的价值，在于落在什么人手里。对方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一个翻云覆雨谋国弄权的人。我看过一眼，便知道这幅图的珍贵。他会不知道？最了解一个人的，莫过于他的敌人。我有一种预感，他一定会找上袁梦！况且若不是你急着叫我来看礼物，依照常理，我怎么也得宴客完毕，明日清点贺礼的时候才有机会看到这幅图。所以，袁梦今日离开王府的时候，就是那人最后的机会。”</p>
清瑜连忙点头道：“一切听凭九公子吩咐！”</p>
周景渊站起身来，对众人道：“为免节外生枝，此事暂时不得外传。我暂借元婷此处，安顿羽墨与袁梦。我与元婷分头赴宴，一切事宜，等我安排好了。就来告诉你们。”</p>
赵元婷忍不住道：“表哥不可大意，你适才算是从鬼门关门口打了个转身。虽然你自有主意，到底年纪还小，怎么也得与外公、父亲通个气才好！”</p>
周景渊微微皱眉，道：“等我们抓到那背后下毒的人，再说不迟，此时去说，不过徒乱人心。”他知道穆显他们可不是自己，会如何对待小袁梦实在难说，故而坚持不露口风。</p>
元婷哪里不知道表哥这是在维护袁梦。心中不忿更甚，但是又觉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周景渊，反而引起他的不快，只得闷声不语。</p>
此时外头雪砚通传说是医官已经到了。</p>
周景渊连忙宣了那医官进来，先命他将羽墨的伤指上了药包扎，然后才道：“你来看看，这幅图有些不妥。”</p>
那医官能在王府任职，最是谨慎。从药箱里取出小刀，切了一块地图边角，浸在盛了清水的小碗里，细闻了闻，并无异样。他又取出药品，倒入一些粉末，那碗清水这才显了淡青色，医官斟酌了一番，才禀告道：“殿下，这里头确实是有剧毒。依下官这么多年行医经验来看，这毒像是胡人惯用的混合之毒。胡人常用毒蛇、毒蜥的毒液混合草木之毒，能做成如此无色无嗅。此毒一旦沾身入血，无药可解！好在羽墨的伤指及时被削去了腐肉，再晚片刻，立时无救！”</p>
众人心头一凛，背心都禁不住冷汗直冒。</p>
周景渊点头对那医官道：“你在此处，好生看着羽墨。”转头对雪砚冷声道：“你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能进来，任何人！”</p>
雪砚从未见过襄王如此口吻，立马应声领命。</p>
周景渊回头看了清瑜一眼，这才对赵元婷道：“表妹与我一道出去吧，我命人送你去姨母那里。”</p>
赵元婷手指揪着帕子，轻轻点头。两人这才结伴去了。</p>
清瑜看着羽墨那失魂落魄，痛彻心扉的样子，心中有万千愧疚，语带哀声道：“羽墨，我……我对不起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