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遂离开官道,抄小路而行。
其时云遮月光,有零星雪花飘落,路过一片小树林时,忽听得里面传来打斗声。
两人悄悄近前,待看清打斗之人时,均诧异不已。
但见林中三人围斗一人,都是熟人,三个是陈中濠及“昌松二害”的海保、海喜,另一个竟是那焦面哑妇。
那焦面哑妇手持舀饭铁勺,舞动如风,章法有度,使得竟是打狗棒法的封字诀招数,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陈中濠手持单刀,海保、海喜两人双手各持一截铁棒,被逼得手中兵器施展不畅,几至左支右绌。
段有暗暗称奇,想不到陈中濠和昌松二害成了一伙,更想不到这神秘哑妇竟偷学成了打狗棒法。
四人越斗越急,那焦面哑妇出招毫不留情,使出打狗棒法转字诀招数,只攻不守,陈中濠三人立显败象。
未过多久,就见海保手中铁棍被磕飞,仰面倒地,竟尔不动,似已受了重伤。陈中濠、海喜二人一刀双棍尽是守式,气喘吁吁,眼见就要落败。
段有却心中冷笑,他方才见海保有意将手中棍让哑妇磕飞,之后倒地诈伤。这昌松二害,真是诡计多端。
果然,就在焦面哑妇刚靠近海保时,躺在地上的海保突然右手一扬,一团白雾随即罩中哑妇面门,哑妇“啊——”地一声大叫,左手擦眼,右手挥动铁勺乱舞,似已看不清东西。
海保团身一滚,撞于哑妇身上,哑妇倒地,两人遂在地上滚成一团,海喜、陈中濠扑将上去,三人合力,终将哑妇制住,用绳子捆成粽子。
陈中濠冷笑两声,刀指哑妇,叱道:“那日景端等叫花子抢劫瑞安府,是否与你里应外合?”
哑妇仰头不语。海保说道:“你这贼婆娘,别装聋作哑了,那日我们兄弟俩和景端、许小六商议打劫瑞安府时,只有你在场给我们四人舀饭,我们只以为你听不见,就未避忌,哪知你却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倒在约定时间给我们留了门。说吧,别糊弄老子们了,让老子们心里也有个谱。”
哑妇还是头也不动。
陈中濠又说道:“方才你上坟时嘴里咕咕叨叨不是在说话吗?这会咋又装哑巴了欸,你给谁上坟?为何跑这么远来偷偷上坟?为何要装哑巴?你跟我家府主有二十年了吧?装了二十年哑巴,究竟为了甚么?你是谁,你想干甚么?不对不对,这事得让府主知道,两位兄弟,咱们押这婆娘速回,让府主审问。”
说着就令海保、海喜提起哑妇,哑妇却不迈步,任由二人拽着拖行。
陈中濠气咻咻地道:“这贼婆娘倒会装死狗,干脆打昏,你俩背她回去。”说着就扬起手中刀,欲用刀背敲哑妇的头。
正在这时,段有突然喝一声:“住手!”就从树后现身出来,一步步走向四人。
陈中濠见是段有,奇道:“是你,陈有,你怎的在这儿?”
段有不答,盯着陈中濠,问道:“陈善人回来了?”
“回来了。”
“景端,他人呢?”
“被他俩抓住,押回府了。”陈中濠指着海保、海喜,说道。
段有盯了海保、海喜几眼,又问:“你二人不是回昌松了吗?你们三人怎的到了一起,何时开始在一起的?”
陈中濠怒道:“陈有,你算甚么东西,要审问我,你还没资格!”说着就挺身过来,欲将段有拨拉开。就在他手刚刚举起时,段有一指点中其渊腋穴,陈中濠闷哼一声倒地。
段有一个跨步,手中竹棒棒头点中海保膻中穴,棒尾点中海喜神阙穴,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也已双双倒地。
三人刚刚倒地,又是三把飞刀破空而至,噗噗噗三声插入三人身体,却是陈先生在暗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