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冷哼道：“想拖延时间吗？也罢……我不想让一个人无知地死去……尽管只是你这种‘数据’……”
季灵一听到“数据”两个字，脑袋里就不自觉地冒出了次子、游戏以及他提出的“平行世界”，这些字眼似乎有一种魔力，正牢牢将他往这方面引。
见季灵没有回应，艾雅降下身体，枯萎腐烂的皮肤和獠牙同时收了回去，除了衣服实在是换起来有难度，她几乎变回了那个相处了几天的正常的女领居了，只见艾雅走到季灵面前，沉声道：
“对你来说可能难以接受……实际上……你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哦……”季灵点点头，一脸平静，反问道：“有什么说法吗？缸中之脑？还是机械革命？”
艾雅摇摇头，“对于你们世界的娱乐还有文化我不太了解，这种问题对于我来说，连相比较的素材都找不到……总之，你们的存在，相当于一个游戏中的npc……不，你的存在比较特殊，可以称得上是……‘boss’。”
“那……你就是所谓的‘玩家’吗？”季灵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非嗔非喜，而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我知道这些对于你来说很难以接受……但……用你们的话来说……计算机赐予了你们智慧和学习的能力，这点很类似于人类，但你仔细想想就回发现，自己连真实生活中拥有的回忆都无法拥有……这是作为数据的一个弊端……”
“在这个游戏中，你可以称得上‘某个时间内的人类’，就是因为你们没有‘其他时间’。”
“打个比方，就是漫画中的‘转场’。”
“人类的生活时间点不会突兀地跳到数小时乃至数年后，这是时间的连贯性……但漫画中的生命却没有这种概念，它们只存在于一个个场景中，但在这些剧情背后，它们便不存在……因为它们是虚构的……”
艾雅用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赐予一般道：“你想想自己，在昨天……不对，前一年，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吗？”
季灵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小声道：“那时候我还在大学……所有经历我都想得起来啊……”
他这么顺着敌人做的原因，一是不想惹怒这个家伙，二是……他在那么一刹那，真的怀疑起自己的存在了……但经过简单的论证后，季灵也就没啥心思放在这种“缸中之脑”式的问题上了，因为……这东西完全是无解的。
“可能只是因为你的背景故事完成度比较高吧……顺便提一句，在进入这个剧本之前，我查看过了你的资料……孤僻又愤世嫉俗是吗？难怪到现在还是处男……”艾雅并没有放弃这种定论，而是出言讽刺了一句。
季灵听到“剧本”后，大约明白了现在这场闹剧是什么性质的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被当成一个剧本里的任务boss了？”当艾雅讽刺以后，又换成了“这种东西资料上也有写？！为啥我的剧本背景介绍都没有这么详细啊喂！”
“但作为我的立场，杀死你是我的任务，做起来……也毫无负担，所以……别怪我……”艾雅缓缓说着，双眼闪过一丝灰暗，她随即又切换到了女鬼的形态，直扑面而来。
季灵在这场不算短的谈话时间里，回复了一点体力，他面对着艾雅的攻击，往后一仰，便整个人直直坠下，期间还虚着眼吐槽道：
“看来我这个boss的难度，不算高啊……”
扑通！
季灵掉进了这个被当地人称作“乐贡河”的水体中，流速不算太快，只是刚坠入水流的冲击带来的眩晕感一时间难以消除，他摇摇脑袋，开始以狗刨式顺流而下。
季灵回头瞟了眼，没发现艾雅的身影，奇怪之余就是更加拼命地挥动四肢。其实走到这一步也是无奈之举，他根本没有足够的体力来继续逃命下去了，俗话说……遇龙上树遇虎下河，能改变当前形式，至少比等死来得好一些。
“你这是找死！”艾雅的身影突然漂浮在水域之上，她看着季灵，一副心急火燎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只能骂两句，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要干看着季灵逃走。
季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停下动作，回头盯着艾雅，沉默了约三十秒，突然像小孩子打水仗一样，向艾雅的方向溅起一片水花。
艾雅急忙闪身躲过，怒视道：“你干什么！？”
季灵哈哈大笑，“我只是搞清楚了一件事情而已……小姐，如果够胆的话，跟上来如何？”
他突然轻松的语气和神态，像是掌握了什么了决胜的筹码，并且主动“邀请”想要取他性命的艾雅，似乎是有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