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言而决政事,自然使得赵煦心中有些怨恨。但是如今太皇太后新丧,骤然失去了遮风避雨的大树,赵煦纵使从小胆略过人,但是一国之重放在肩上,难免惶惶不安。
贺礼拍拍他的手,无声地安慰他。看来这次的身份非比寻常,虽然自己之前未曾来到这里,但是自己的故事早就已经开始了。
赵煦的软弱不过是一瞬间,很快便止住泪水,眼睛亮晶晶地问道:“太傅十年前闭关推演国运,如今出关,可是看到了大宋的未来?”
“正是,官家与我进屋,我细细讲来。”贺礼伸手虚引。
四周带御器械值的大内侍卫迅速消失,隐藏在十丈之外,把这个小院紧紧护住。他们是大宋皇帝的心腹,纵使皇帝在人前哭泣,他们也看得,不需要避讳。
但是,事关大宋国运,法不传六耳,是谁都不能听到半个字的!
贺礼与赵煦盘膝坐在草席之上,刚刚坐定,贺礼就开口说道:“官家,实不相瞒,大宋国运,只有30年矣!”
赵煦闻言,跌坐在草席之上:“太傅,莫非是佣儿昏庸,做了什么错事不成?”
赵煦原名赵佣,登基之后改名赵煦。所以面对贺礼,以原名自称,既是代表着信任与感情,也是帝王心术的一种操作。
贺礼微微一笑:“非也,你没有错,亡国的不是你,是你的下一任皇帝。”
“莫非是我的哪个儿子?”赵煦疑惑道。自己如今尚未有孩子,若真是哪个孩子不行,大不了再换一个即可。
“也不是,是你的弟弟。”贺礼的话再次震惊了赵煦。难道是太祖太宗的旧事重演?自己也听父皇说过外面有烛光斧影的流言,难道果真如此,真是报应啊!
“瞎想什么呢!”贺礼低喝一声,说道:“你也有错,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死得太早了!我看你如今眼带血丝,脚下虚浮,面色黄白,气脉细弱,怎能长久?”
赵煦喃喃道:“我新掌大权,才知祖母不易,天下之事,千头万绪,不敢稍有懈怠。近年来夙兴夜寐,也自觉食不甘味,但想到自己尚且年轻,需还有三四十光阴,屡屡强撑。未曾想已如此严重了吗?”
“那当然!想当初我与先皇初遇,即告诫于他,官家强身健体,是为天下万民福祉。先皇也以国事繁忙推脱。如今你切不可重蹈覆辙!”贺礼正色道。
“听祖母说道,太傅初来大内,即是如许年纪,如今三十年矣,仍然容颜不变,佣知太傅必有妙术,愿听教诲!”赵煦诚恳说道。
“所谓仙人妙术、烧丹鍊汞,都是虚妄。秦皇汉武,岂有长久?我从命运长河中看到,你的弟弟就是信道亡国!”贺礼大声呵斥,赵煦赶紧诚恳认错。
“从来都是精气神,惜修性命无他说。道就隐藏在休息、吃饭、谈话、烦恼等等这些小事之中。规律作息,饮食有节,珍惜自己的生命,才能长寿,否则什么办法都是水中捞月罢了!”
赵煦点头称是,仍然眼巴巴的看着贺礼。
贺礼笑道:“若要法门,自然也有。这天下武者层出不穷,皇宫之中内力深厚者数不胜数,不过世上之人用它好勇斗狠,却是失了上古圣人的真意。长生久视,才是练气的真意!官家可开大内典籍库,我观阅一遍。再有二十名带御器械值的侍卫,与我到江湖之上走一遭。半年之后,必然予官家一个绝妙气功。”
“好!朕听从太傅教诲,从此起居有时,静待太傅早日归来!”宋哲宗斩钉截铁地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