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城门处的方向走去,沿途还见着了一些挑着担子的商贩和农人,或者背着孙子孙女的妇人,反正凡是人流,皆往城门处去。
到了城门处,远远的便见城门处贴了一张大大的纸张,陶霁挤到前头去,一看那纸张的字,便觉得自己被吸引了进去。
纸张看着是普通的纸,字也算不得极好,像是一个学字不久的人书写,但是只要一看见那纸张那字,他就觉得自己挪不开眼睛了。
然后定睛去看内容,只见上面书写着陵城需要大量的人力来一起建设陵城。但是目前出来做事的大多为男子,女子却在家里没有出来劳作,所以,折苍大人认为女子应当如同男子一般,也为陵城作出贡献才行。
不过,她又认为女子在家里大多为照顾孩童,老人,若是走开了之后,老人孩童没人照顾,所以,折苍大人便善心大发,建立了慈幼堂,这般一来,女子出门做事之后,老幼无所照顾的,便直接送入慈幼堂里。
而女子出门做事,同样会有工钱,这般一来,就给小家增加一笔银子,实在是两全其美。
陶霁一边读上面的告示一边点头,觉得这上面的话真是醒世恒言,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如此好的办法呢?
一般一个小家庭都是由丈夫妻子以及老人和孩子组成,若孩子只算一个的话,家里只由丈夫出门赚银子,那便是一个人养四个人,但如果妻子也有工钱,则为两个人养三个人,实在是太划算了。
好聪慧啊好聪慧啊,所以女子应当要出门做事。
那要做什么呢?
折苍大人也想好了,她准备开设一个丝织纺和染坊。虽然现在没有开,但是可以报名了,因为这些都是需要技术的,报名之后,折苍大人还会直接对她们进行培训。
所以,家里的女人,需要快些来报名才行,名额有限啊。
众人看完之后,连连点头,一个个的回家,不过走了一会,离城门处远了些,一些富人家又开始疑惑——为何要女子也出来劳作呢?他们家里根本不需要啊。
不过到底是觉得纸张说的有道理,回去跟妻子道:“你看看有没有贫人家的女子,都送进去,这可是折苍大人亲自教导,以后说出去,那也是个名头。”
于是蜂拥而动,就是陶霁,也觉得非常对,他想了想,便将自己的侍女姚黄也派去报了名。
“你且学着,学了什么,你记得回来告诉我。”
姚黄跪下谢恩,去报了名,拿到了一张木牌牌,上面写着两个字,姚黄看不懂。
她自小跟着公子,也是能读书识字的,可是上面的字,她却没有见过。她拿着牌子回家,给公子看,摇头道:“奴婢给您丢脸了。”
陶霁便笑笑,给她一本字典,道:“这上面都有,你自己去翻着看看。”
他拿着木牌子在手里搓了搓,然后摇摇头,“真是……弄不懂啊,如此大费周章的,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姚黄也不懂,她是个机灵的姑娘,并不多言,只拿着自己的木牌子和字典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面。跟她同屋的银珠连忙将她拉到一旁。
“到底是怎么回事?墨紫怎么一回来就被送走了?我现在心肝都是颤的。”
姚黄便也小声地道:“她说话太嚣张,惹了公子不高兴。”
银珠便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平日里我们总让着她,倒是养出了她的毛病,这回惹了公子生气,怕是再回不来了。”
然后又去问姚黄今天去纺织铺子的事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弄不懂了?”
姚黄就细细地说了一遍:“我也不太懂,不过公子送我去,我便去看看,好回来说与公子听。”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自来都是听主家的话,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过了几天,便收拾了一个小包裹走了。
去的地方十分之大,就在城内,听闻是好几栋宅子打通了连在一起的,许许多多的女子挤在一块,互相说话。
姚黄长的好,细皮嫩肉的,瞬间就在一众女子中间显现了出来,众人好奇的看着她,姚黄再厚的脸皮,也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于是微微侧头,然后就被墙上的几个字吸引了。
那是用纸张写好贴在墙上的,应该是为了纸张能长久的贴在上面,所以贴纸的地方都用了栅栏拦了起来,上面写着诸如女子能顶半边天,女子当自强等话。
姚黄看的十分入迷,恨不得说出一番豪言壮语,然后再往左移,就见墙上还贴着一张课程表(用蜀字写的),不过旁边也用那种奇怪的陵城文字写了一张课程表,她猜测两张纸写的应该是一样的内容。
上面有……丝织课,嗯,这是正常的,不过为什么还有拼音课,木匠学习兴趣班,后面跟着一个奇怪的(),()里面写着选修两字。
姚黄竟然神奇的能懂这个的意思。这上面写着选修的有木匠,铁匠,染匠,纸匠等等,必修课的有拼音课在,算术课,纺织课。
姚黄一边看一边点头——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但是她依旧觉得这些课程是有意义的,是醒世恒言,只要跟着学,肯定没有错。
转身一看,其他的姑娘和妇人在一位管事妈妈的讲解下也觉得是这般的道理,一个个的都在点头。
——没错,虽然不懂,但是大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