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深,在洞口便已经能看到尽头,一侧平整的石台上有些堆积的干草,旁边是柴火烧完留下的余烬。
这荒郊野岭不应有人烟,许是过往的旅人留下。
苏生直接瘫坐在地上石砾当中,慵懒说道:“戒指里有一些清水。”
“你应该也能使用的吧?”
樊璃低头看着衣衫上的污浊不经意说道。
低垂眼帘里闪过的精光预示她其实很清楚,并不是在疑惑,嘴角翘起的笑容像是在嘲讽某些不自量力的人。
苏生顿时心灰意冷。
他确实可以进去辛月戒,他记得樊璃在把自己送进辛月戒之后的情形有多惨,本以为这招可以用来对付樊璃。
不过樊璃看起来对此了如指掌。
苏生相信自己一旦做出某些错误的决定,会被毫不犹豫的炼制成她口中的傀儡,而她有着避开同死的方法。
如果不到最后关头,苏生也不愿意以死相逼。
不论是在洞窟之内炼丹还是应对天劫,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坚决狠厉与残酷,绝不妥协的模样,都让苏生胆战心惊,望而生畏。
有些怀疑在降魔洞内她的退让,是不是早有预谋。
这是一个为了活下去可以较劲到死的狠人。
苏生失算了。
他错误的认为这世间上像自己一样,可以每天往自个胸膛上砍几刀流满肚子血的,已经算是不怕死的狠人。
可身上残留的伤痛告诉他,他做的所有事情,都不值一提。
真正让人感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是不会见血的。
他有一瞬间产生一个怪异的念头。
希望二爷不会看到遗留下的布条,不要寻找上来。
她绝对有以命换命的勇气。
而苏生,从始到终都不愿意,不论是在都城同龄人中搏命的凶狠,还是降魔洞内的放血引魔,亦或者离开一符道宗炼制丹精,苏生一直都留有后手,玩命一直都是用来迷惑别人的。
他有太多难以割舍的东西,或者情谊或者仇恨。
当苏生回神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的口干舌燥。
他的面前,樊璃站在石台上,脚下是一层慢慢向石头边缘流淌的水渍,石台上还有一个木桶,里面的清水已经见底。
她的衣服搭在岩石上晾着。
就这么一丝不挂的站在苏生的面前,毫无羞涩,也并无炫耀,只是在低头擦拭着身上的血污。
平常的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苏生的目光就再也转移不开,迟疑片刻说道:“修行之人不是一挥手就可以解决这些麻烦么?”
“为什么麻烦?”
樊璃疑惑问道,她只是简单的想要多看一眼初有的肉身,还未懵懂某些为人的规矩。
苏生眼神有些怪异,她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如此模样有多么的荒唐怪诞,很诱人么?
随即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
樊璃虽然长成了一个年方十八的姑娘模样,也有着超人一等的心智坚决,但是她在做人的方面,依旧是像一个突然变成大人的稚嫩孩童。
人事,丝毫不知。
背对樊璃的苏生认真说道:“你是女子,不应该让任何的男子看到你的身子。”
“好像是这样的,这就是男女有别,女子的贞洁?”
樊璃确实没见过在苏生面前如此模样的女子,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躯体,她很满意,也对苏生说的感到好奇。
忽然又说道:“可是男子与男子之间也有这些规矩么?”
以往在苏生面前,好像也未曾有男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