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中,瓦拉、戴德优、古羽三人,正在为将来之事商讨对策。
瓦拉先道:“二当家和他的几个亲信,都按您的押在了后帐中,其他士卒我让人正看着。古先生觉得我们应当如何处置二当家?”古羽头,他之前已经试探过魏游等人,知道魏游和他的几个武当的师兄弟都是玩家扮演的,故而才让瓦拉将他们单独关押起来,而魏游的手下,则多是各地的贫苦农民,迫于生计才跟了魏游,只要晓之以理,想来将其收服也非难事,道:“二当家手下的兵,大多都是他这些年在各地作乱带来的失地农民,我想不如请大当家出面,告诉他们愿意留下的,就继续在寨中听令,不愿再打仗的,也可以将寨中闲余的土地分给他们耕种,若是不愿留下,那就放他们走吧。至于二当家他们几个,我的意思,不如先关他几日,待兵卒散去,也就放他们离开便是,不必赶尽杀绝。”他一完,戴德优忙道:“这……二当家武艺高强,又与官军勾结,放他出去,岂非放虎归山吗?”古羽却气定神闲地道:“三当家尽可放心,待明日天明,我就去见二当家。相信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让二当家从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瓦拉笑道:“有古先生的辩才,我们自然是可以放心了。”
戴德优似乎还有疑惑,古羽问道:“我料三当家一定在想,二当家在寨中,至少可保山寨无虞,若放走他们,难免不会走漏风声,到时官府再派大军来剿,则山寨再无宁日。”此言立刻让戴德优和瓦拉不住地头。古羽笑道:“请二位当家仔细想想,我们山寨虽有天险可守,但如若不是靠着将山中珍宝拿到成都府去卖,换来粮食衣物,仅凭山中土地的微薄收入,如何能养活这些许人口?因此,府衙若真想动手,断了这条生路即可,完全不需安插内应这种伎俩啊。”戴德优道:“是啊,正如先生所言,我也一直很纳闷,大邑县一起剿匪就开始招募乡勇,却从来没想过断我们的粮道,难道就没个明事的人给县太爷出这招吗?”古羽闻言,不禁在心中一笑,招募乡勇还是自己给陈配出的主意呢。不过,他并不是没想到断粮道这个办法,可一旦这么做,羌人普通百姓也要跟着遭殃,这与他在赵云祠堂和陈配定下的治羌方略大相径庭,所以他才决定以不扰民为上。
不过府衙可未必是这个心思,古羽道:“所以我想,太守和江家堡是想留下山寨另做他用的,他并不想将山寨毁于一旦。派二当家到山寨,正是为了摸清山寨虚实,并通过不断的渗透达到控制山寨的目的。”瓦拉奇道:“这就怪了,我们羌人山寨,要钱没钱、要地没地、要人没人,他们控制我们有什么用呢?”古羽笑道:“但你们有‘名’啊。”“名?”“是啊,你们有匪名。正因为你们被认定为匪,才会有剿匪的事情啊。二当家到处打家劫舍,不就是在不断地加强这个‘名’吗?”戴德优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这叫以战养战。若不是有我们的存在,府衙就没有剿匪的名义,也就没了上面给的各种好处。没想到我们倒成了这些人敛财的工具,唉!”完,将拳头重重地击在桌上。
古羽突然闭上双眼,低头沉思起来,口中喃喃道:“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倒还好了。”戴德优道:“难道他们的目的还不仅仅于此?”古羽睁开眼来,缓缓地道:“有些事情,以匪的名义做起来,恐怕比官还要好吧。”他一句话似乎出了一个很大的秘密,让瓦拉和戴德优都忍不住想知道他接下来要的,谁知古羽却转了话头,道:“先不去管他们的目的了,我这些话是想告诉二位当家,要想保住山寨,就只有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另两人不约而同地道。古羽笑道:“当然是和他们合作了。”
他此言一出,瓦拉立刻大声回道:“这是什么办法?我之所以关了二当家,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同流合污,与他们合作,那和二当家又有什么区别了?”古羽道:“大当家别急。我让你们取代二当家,不过是做一场戏而已,乃是一时的变通之策。”戴德优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就是我们假意当太守的走狗,其实什么事情都不做。但太守和江家堡也不是傻子,我们是不是诚意,他们很容易就能知道。何况按江湖上的规矩,要想入伙,总要先交投名状,我们到哪去拿这投名状呢?”古羽道:“这个只要三当家愿意冒险走一趟江家堡,在下自会为你们找到投名状。”戴德优狐疑道:“去江家堡倒不是难事。只是恕我人之心,古先生为何要如此用心地帮我们?”古羽哈哈大笑道:“三当家果然是豪爽之人,既如此,我就把话挑明了吧。我们陈大人虽只是的县令,县中出了如此不法的事,也绝不能不管不问。一旦拿到可靠证据,便要上报朝廷、直达天听。两位当家如若依计行事,不仅可保山寨无事,古某还希望你们能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提供一些重要的帮助。”戴德优听到这里,也有些感触起来,道:“对不起先生,是我管中窥豹、见识短浅了。既然这样,我们就按您的办。”古羽起身抱拳道:“那就有劳二位当家了。我料二当家这般被擒,不日就会有人来寻他,到时就看二位当家的。”瓦拉戴德优也起身作礼道:“只管放心。”
三人商量已定,古羽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告别瓦拉走出大帐。林儿刚才破了嘴皮,才总算把勒勒劝回去睡觉。这时见古羽出来,林儿迎上去道:“哥,山里的天空好美啊。”古羽这时可没心情欣赏夜景,道:“林儿,我好累,咱们回帐中休息吧?明天还要下山去呢。”林儿调皮一笑道:“好,知道哥哥想嫂子了。那今晚我睡哥哥的床,哥哥睡地板。”古羽见到此状的林儿,心情放松了不少:“咳喘病犯了,你得负责。”林儿道:“睡之前先给你扎一针,管保没事。”古羽微微一笑,这才与林儿、叶枫回到自己帐中。
林儿这时才正色询问古羽密谈的情况,古羽便将刚才大帐中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林儿听后,担心地声问道:“哥,你觉得他们到底可靠吗?万一到时候他们反水怎么办?”古羽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担忧。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以后只好尽量不留下什么把柄给他们,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更加心。”林儿也叹起气来,道:“哥哥就是爱冒险。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安安静静地过平凡日子了。”古羽见她如此,不自禁地心疼起来,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替她理了理耳鬓的乱。林儿失落了一阵,突然一把推开古羽,道:“好了,不伤感了。睡觉吧。”完就钻进了古羽的被窝。
古羽和叶枫面面相觑,却谁也不知道该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