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啊蛮就发现熊山不在了,连气息也感应不到,看来真是闭关了,不禁一阵腹诽,好端端的一个人,学什么老头子闭关嘛,但现在人已经不见,无可奈何。只少了一个朋友,颇为不适而已。当下自寻肥牛去。如今半年过去,他已经快突破六虎巫工境,恐怕近期就要步入七虎巫工境了,因此更不敢稍有懈怠。
魂咒境,这是太岁圣术最后一篇功法,前四境啊蛮如今已经融会贯通,形成一个周身血脉运行路线,每一周天运行,都能源源不断地吸纳大量的天地灵气,不过不是被身体吸收,而是融入气海中的一个“球”,此为太岁圣术颐气境修出来的,名为丹,此丹会吸纳天地灵气与血脉之力,融于其中,此丹有灵,可名灵丹,啊蛮的种种神异,多出于此丹之功,此丹最后会化为灵婴,这却是后话了。但这魂咒术无论啊蛮如何琢磨,始终不得要领,但只一样,啊蛮似乎学会了一样特殊本领,只要心神沉于灵丹,就能感知周围气息,而且,能够借灵丹之力,神魂外放,指使天地灵气。毕竟啊蛮境界不足,此丹妙用,一时难以尽悟。
再说熊山随大祭司进入了图腾圣境,准备炼化太岁之肉。看着大祭司以黑狗血并自身血液浸泡的一块美如红钻般的东西,虽然只有指肚大小,他仍不免有些忐忐。
“开启周身奇经八脉,有诸般奇妙,服下此物,若能安然渡过,他日乘风化龙,前途未可限量也。”大祭司道。他已经老了,所以承受不住此物,但熊山就像另一个自己,他希望看到他能代替自己,去走自己无法继续的路。
熊山再不迟疑,将太岁肉放入口中,一咽而下。只觉腥臭欲呕,但随即,周身血气如同沸腾一般,在体内横冲直撞,更有如刀割火灼一般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他直觉如坠炼狱,受刀山火海之苦一般,很快就在非人的折磨中失去了神智。然而,此时,大祭司却大吃一惊,为何?因为熊山竟双目溢血,其哀嚎如妖似魔!体内竟渐渐出现另一种力量!
“不好!”大祭司一惊,“不想此子执念近妖,当此之际,竟欲化妖!”
大祭司曾不只一次谈到妖,因为,妖者,执念也。而熊山从小受到冷眼,以至于养成了偏执的性格,后来受啊蛮肥牛等刺激,更是偏执以极,是以才有执念近妖之叹。半年来几经引导,本以为熊山已经化去戾气,不想,其执念深种于其心,不可撼动,在这等炼狱般的痛苦折磨下,竟然在失去理智时,执念化妖!
何为妖?人有七情,是为执念,近妖也!何为魔?人有六欲,是为欲孽,似魔也!因此,万载以降,妖魔不绝,更有许多以为化妖魔的悲剧发生,此时,不知是哪种执念,竟致化妖!
只见熊山双目尽赤,如血在滴,神魂之力外放,其形如丸,其色土黄,然而,表面上竟然慢慢散发出一股血红色的烟雾,那血红色烟雾一旦出现,神魂形成的魂丸吸收,如此周而复始,渐渐地,那颗土黄色的魂丸就变得赤红如血!
“竟然是血丸!”大祭司一叹,果然,熊山的执念是恨,因小时候先天有缺,故恨天不公;强于啊蛮修为却落后于啊蛮,恨其有成;如今刚看到希望,却将绝望,恨其不能!因此,最终竟执念化妖,神魂之力彻底转化成了一团妖念!寻常人因执念化妖,都不会太强大,然而,熊山不同,其身体经太岁肉强化,百脉俱通,一旦化妖,必是惊天动地的大妖!
“杀!”大祭司深吸一口气,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然而,他下不了手!终于他动手了,但却不是下杀手,而是在血丸还未回归,强行在熊山体内下了封印!将熊山本来百脉俱通的身体,以巫法封堵,几乎耗尽一身魂力,最终才勉强将熊山体内大开的窍门封堵!除非熊山法力高于他,否则绝对不可能突破他以大巫圆满境的神魂之力的封堵。
“杀之可惜,或能改邪归正,亦未可知。”史上,化妖者执念消除,洗去妖力化人的前例也不是没有,只是恐怕万险,但熊山毕竟是在他的手底下进行蜕变,如果杀之,他实在于心不忍,何况,熊山修为仍低,还有时间进行引导回归。
“痴儿痴儿!”大祭司痛心疾首,“果然还是太过急于求成,若再有一年半载,彻底化去执念,以汝之坚忍,未必不能奏功!可叹可叹!”这固然是熊山急于求成的结果,然而,大祭司也未能忽略,自己也是太过急躁了。如今错已铸成,恐怕只有尽力消解一途。否则大妖出世,恐怕有熊部首当其冲,未必能幸免也。
正在大祭司悲叹之际,血丸彻底成型,重又回归熊山眉心,登时熊山血目睁开,面露凶狠!
“啊!”血目熊山大吼一声!状如疯狂!挣扎着要起身。眼看是神智尽失,只留下恨念主导了。
“痴儿痴儿,还不快快醒来!”大祭司喝道,“”神魂之力外放,强行镇住熊山,熊山虽然力大无穷,终究是撼之不动,但却挣扎不休,大祭司不断以道喝灌体,想要强行唤醒熊山本心,压制执念,然而,又哪是这般容易?
良久,不得已强行压制血丸,令熊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