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辉,担任安陵郡郡丞已经有五年,是前任郡守一手提拔起来的,四十一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代领郡守之职的日子里,每日勤勤恳恳,一丝不苟的在郡府批改公文。
“姜郡丞,今天新任郡守也该到了吧,我们要去城外迎接吗?”
郡尉严承明掌管着安陵郡的一千郡兵,属于实权人物,是个粗人,据说曾经在北方打过仗,杀过不少人,这些年来倒是磨掉了些杀伐之气,变得斯文了些。
他们早在十天前就接到了新任郡守即将赴任的公文,昨日安陵郡的驿站也送来了新郡守到来的消息。
姜辉放下笔,站起来,“算算时辰也是快到了,新郡守到来,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哪能不去城外恭候着,走吧,咱们同去。”
两人一同走出大堂,叫上府里的文书掾吏也跟着一起去城外迎接新任郡守。
“最近这天下不太太平啊,郡里面也出现了不少逃难的流民,听说东边又出了一股不知道叫什么的叛匪,正在荼毒州县呢。”
严承明作为郡尉,对这些事了如指掌,姜辉这几日收到了不少关于流民的公文,对这些也是略有耳闻。
“这些匪民离我们还远,不必太过担心,不过也不可不妨,出城的时候带些人吧,我们就在北城外的五里亭处迎接,严郡尉如何?”
姜辉想了想,对严承明说道。
他是郡丞,从五品的官职,郡尉则是从六品,比他低半阶,名义上是他的下官,可是他不掌兵,自然不能用对待下属的强硬语气对待严承明。
“我已经派人在北门等候,与我们一同出城。”
“好。”
“听说新来的郡守才刚弱冠,不知道朝廷干嘛要外派个毛头小子出来,我俩的年纪都够当他爹了……”
姜辉连忙拉住他,“你可别胡乱说,他父亲可是信阳侯,当朝的御史中丞,监察百官,岂是你我能不敬的?”
严承明也自觉失言,急忙笑道,“我也是一时失言了,可能是昨晚酒还没醒,郡丞勿怪。”
姜辉严厉的看了他两眼,警告他,“这种话要是让新郡守听到,你麻烦可就大了。”
严承明往后望去,他的声音不大,文吏们都跟在身后比较远的地方,应该也没人能听到,心中松了口气。
“是,姜郡丞教训的是,下官明白。”
姜辉教训完严承明后,自己也没能忍住抱怨,“如今天下汹汹,朝廷还不知道选派贤能,整日尽派些这些什么也不懂的贵公子下来,唉。”
“估计这郡守待不了多久的,最多也就是待个一两年就回京了,这种勋贵子弟我在北方见多了,北方军中多的是这样捞军功的勋贵。”
“算了,不说了,咱们老老实实干好我们自己的事也就行了,这种少年得志的公子最难伺候,喜欢自己东干西干的,劳民伤财不说,还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让我们收拾。”
……
佑平八年四月初五,林宇一行人经过半个月的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了安陵郡郡城安陵城。
听陈坤说还有十里左右就到安陵城的时候,林宇心中也是兴奋不已,终于走到了最后这一刻。
“公子,你看你看,那凉亭里有好多人啊。”
三人骑在众人前面,林宇还在想进城后该如何安排的时候,陆清清就指着前面高声叫喊道。
林宇抬头看向远方,发现前面是有一个不大的凉亭,周围还站着一大批穿着比较简陋盔甲的兵卒。
“咦,领头的两个好像穿着大魏的官服。”
陆清清眼睛大,眼力也好,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得比较清楚。
“嘿,那应该是郡里的属官来迎接八公子吧。”
穆萱瞧了两眼,对林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