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见到林轩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接近午时。
林轩还是那副大腹便便的模样,神色间略有憔悴,他从一大早开始就忙到了现在。
“孩儿拜见父亲。”林宇毕恭毕敬的作辑行礼。
林轩撇了他一眼,“你小子既然猜到了太子就会在这两日动手,不应该待在家里吗?怎么还跑到东宫来?”
“孩儿猜想太子不会即刻杀死自己,若是称病不见反而会让太子心存警惕,所以孩儿宁愿以身涉险,放手一搏。”
“嘿,倒是有几分胆气,像个林家人,”林轩打量了他两眼,“你是我的儿子,虽然喜欢自作聪明,但这次你也算是立了一功,你会得到封赏的。”
“孩儿已经入仕,希望能出京任职。”林宇拱手道。
“你想出京?嘿,弱冠之龄就想做个封疆大吏?”
“不求一州,但求一郡或一县。”
州牧都是正二品,郡守是正五品,县令是正六品,林宇就算是贪天之功,也不可能做到一州之牧,反而直升一品或两品倒是有些可能。
毕竟他是勋贵,升的快些是可以理解的,要是个普通人,可能就是在六七品这位置蹉跎一辈子了。
太子谋反是一件大事,升迁降黜者不计其数,林宇就算升到五品,混在其中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
“要是底下人都像你这样求官,恐怕没几个能如愿。”
林宇笑道,“只是因为求的是父亲罢了。”
林宇哼哼了一声,沉默一会,问道:“为什么会想出京?现在天下可不太平。”
“天下虽乱,对大魏来说不过是癣疥之疾。何况栎侯和父亲掌理朝政后,天下想必会更加太平,孩儿想在外若是有功,升迁或许比留在达官贵人无数的京中要快些。”
想了想,林宇还是没有说真话,奉承了林轩一下。
“嘿嘿,乱民可不是只是癣疥之疾,弄不好可是会酿成大祸的。”
林轩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你不会是以为朝廷不行了吧?想仿效五代割据之乱?”
看来确实有很多人都觉得乱世将至,连作为信阳侯的林轩都会这样问。
“哈哈,父亲说笑,一郡县之官只敢拼死卫朝廷效力,怎么敢又怎么能做割据之举呢?”
林轩喝了口茶,“那可说不准,一郡虽少,但也不是不能作为起始之资,我总觉得你小子狼子野心的。
我跟你说,朝廷终究是朝廷,乱匪成不了气,林家世受国恩,决不能做不忠之举,要是让我知道,我会亲手宰了你。”
林宇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孩儿出京也是想为朝廷安定一地,略尽绵薄之力,绝无此想法。”
“哼,好了,我们谈的够久了的,你回去吧。我会给你谋个郡守,我的儿子,出去做个县令,让人笑话。”
“父亲保重,孩儿告退。”
林宇退出这个偏殿,心中暗道,看来郡守之职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至于世受国恩嘛,嘿,要是世受国恩的都是林轩这样的人,那可就谈不上“世受国恩”了。
过不了几代就得亡国。
林轩出东宫的路上正看到禁军纷纷列队走出,反而是官府衙役打扮的人涌了进来接管东宫。
一路走出,来了几个人盘问他的身份,但在知道他是信阳侯的公子后却都选择放行,应该是得到了上头命令。
东宫门口没有等他的马车,林宇只好跑了半天找了个车行租了辆马车回家。
嗯,这倒是有些像前世打出租车的样子。
进到后巷,林宇看到不少残留着的血迹,烧焦的木头和房屋,一大群下人正在那里努力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