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飞走向那二十多个债主。</p>
钱飞拱拱手，满脸堆笑，说：“几位道友光临钱某的债务部，不胜欢迎之至。”</p>
债主们都是一惊，因为此前从未听说过钱飞在债务部这里出面过。</p>
为首的那位也不知道是什么宗门的，倒是个能禁得起大场面的人。面不改色，板着脸说：“钱真人，欢迎就免了，你可不能欠钱不还。”</p>
钱飞笑说：“当然当然。债券票面上写着多少钱，钱某就还多少钱。”</p>
对方瞪起眼，像是牛眼一般，高声说：</p>
“你也装傻？</p>
“没想到钱飞竟是此等下作人物。</p>
“罢了，我辈认栽。但是除非你把我们全部杀光埋在这里，否则修真界将人人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p>
他把话说得很不留情面，仿佛是当面寻死，但也确实抓住了要害，钱飞最怕的就是这个。</p>
钱飞一笑，说：“敢问道友高姓大名？”</p>
那为首之人闷声说：“硬骨门，魏承志。”</p>
钱飞说：“我过去没有见过你，确实不认识。”</p>
魏承志冷笑：“那又如何？这债券须不是假的。”</p>
钱飞摇头：</p>
“凡是借钱给我的债主，我都认得，刀币是当面递给我的，借据是我亲笔签名交给他的。</p>
“三年前钱某需要用钱，凡是肯雪中送炭借钱来的朋友，钱某都铭感大德。</p>
“各位大概也听说过，钱某不止一次拼上性命去保护债主。</p>
“但是各位，你们并不曾对钱某雪中送炭。</p>
“你们购买这几张债券所额外花掉的三成五成八成，乃至一倍多的刀币灵石，也没有额外地来到钱某的口袋里。</p>
“你们说说看，钱某和你们有什么交情？”</p>
众人尽皆变了脸色。</p>
硬骨门的魏承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松口：</p>
“钱真人。交情这东西，一般不会生下来就有，总是相遇相处、处出来的。你若是按照市场价格赎回这些债券，从今以后我们就有了交情，大家说是不是？”</p>
众人乱哄哄地说：“是啊，是啊。”</p>
魏承志继续说：“但如果你铁了心要让我们吃亏，那么我们保你会吃亏更大。我们都有亲友等在数百里之外，如果你在这里杀人赖账，他们半月之内等不到我们回去，就必会让你的丑事传扬于天下。”</p>
冯瑾在钱飞身后，手里捏着一把汗。</p>
“哈哈，那钱某就选交情好了。来的都是客，一点小礼品，请各位笑纳。”钱飞转向身后的冯瑾，“拿账目来！”</p>
冯瑾刚才在接待这些人的时候，已经把他们手中持有的债券份额登记在册。</p>
钱飞根据册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件件法宝，还有灵石工艺品，一个一个递给债主们。</p>
债主们纷纷睁大眼睛，把礼物举起来仔细验看。</p>
“这是什么？是用整块的红宝石雕成的吗？”</p>
“啊呀，这是灰白府的锡纸小人，能抵得上一条命！”</p>
“这幅画，我真的可以收下吗？里面似乎有无穷奥妙，我要带回去细细参详。”</p>
最后送给魏承志的，是一台两尺见方、颇为笨重的木匣收音机。</p>
钱飞打开收音机，拧动旋钮，收音机发出咿吖悠扬的戏文唱腔，是净草在两天之前录的。忽然，戏文唱腔被打断，一个清脆的、标准官话的女声说：</p>
“现在是，辰时六刻。”</p>
魏承志迟疑地说：“这……”</p>
钱飞微笑说：“此中奥妙万般，每日不同，每时变化，无穷尽也。你到别处是绝对找不到的，只有钱某这里才有，若要售卖，须得价格两万五千刀。今日不卖钱，赠给魏道友，交个朋友。”</p>
魏承志手中持有的债券，票面价格两万五千刀，溢价一倍左右，溢价的部分正好相当于这台收音机的标价。</p>
每个人收到的礼品，价值都差不多相当于他们各自手中的溢价，或者稍少一些。</p>
钱飞扭头对李木紫说：“来，按照票面价格还钱给这些朋友们，不需要理会溢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