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无名的山脚下,几棵老树前,有一间简陋的草屋,没有门,草屋前是丈许的开阔平地,杂草满地,中间插着一把漆黑的铁剑,四周长满巨草,与草屋平高,将草屋隐藏。
风从远方吹过来,压低了巨草头,然后吹进草屋中。
叶寒猛然惊醒,满头大汗,像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他打量四周,是一间陈设极简的草屋,摆着一张三只脚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生锈的茶壶和一个缺口的瓷杯,桌子旁还有一个两条腿的矮木凳子倒在地上。
低头看,他所躺的床,或许不应该被称为床,而是一块宽厚的木板,用两个平石支撑,上面铺着九尺长的巨草,一个简单的可以躺的地方。
最后,叶寒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体上,除了衣衫上有些干枯的血迹,并无任何伤痕,也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就像是真的做了一场梦。
“我的剑?”
叶寒有些着急的四处打量,见门外插在地上的铁剑,心里才安慰了一些。铁剑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不见了,就会惶恐,就会不安。
叶寒起身走出草屋,铁剑静静的插在满地枯草之中,周围的几根枯草像是被人踩过,有些新鲜的裂痕,似乎曾有一个人,在这里驻足欣赏过他的铁剑。
手握铁剑剑柄,熟悉的触感传入心底,满满的安全感。
叶寒沉思,到底是谁救了他?为何他毫无印象。
举目四望,晃动的巨草将天空剪成琐碎的片断,点点飘荡的白云归向远方。
在巨草中,有人走过的痕迹,因为地面有些潮湿,所以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那应该是没有穿鞋留下的脚印,可以清晰的看出脚掌前的五个脚趾头。
穿过巨草丛,入眼是千岩万壑,叶寒自己身处在何方?
过了几日,叶寒到了远方的一个小村落,遇见的是一些修为低微的小妖,或是炼化了两只的耳朵,或是两条腿,或是两只手。
叶寒在河边的小道上问了去往邺都的方向路。
又过了几日,叶寒到了邺都,在一家卖服饰的小店换了身衣服。
当他来到邺都,冥王已经离开去了沧海,得知凤小凰在魔宗的手里,他毅然决定前往沧海。出发之前,冷冰冰的凤二妮好心给了他一个引路石,说道:“最好不要死在路上,我不想我妹妹为了一个人族伤心,不值得!”
从她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态度,可以看出,她似乎对人族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是有些仇恨。
叶寒一路奔向沧海沙漠深处,手中的引路石越发的明亮,证明他离冥王一行人越来越近。
他再一次闯入那平坦的沙海中,依旧以以往的姿态往前奔跑,不过这一次很奇怪,沙海很平静,那些沙子荡开的波纹不见了,沙子下的怪物也消失了,对此,叶寒大为疑惑。
顺着引路石所指的方向,叶寒连续跑了十日,突然,远方隐隐有嘶吼声传来,沙地微微的颤抖着,沙子不安的往低处滑去。
叶寒翻过一座沙丘,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眼,天穹上,悬一颗璀璨的明珠,万道光华垂下。天穹间,唯有白茫茫的一片,一道道旋转的风从最耀眼的中心流下。
在光华之下,一望无际的沙海之中,矗立一座恢宏的巨大宫殿,烨烨生辉,而在宫殿的四周,是无数头恐怕的巨兽在沙海中穿行,满身的触手如腾飞的巨龙般舞动,黑色的鳞甲闪着幽幽的光芒。
这些巨兽围着整个宫殿在沙子中快速的卷动,将整个沙海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似乎是要将整座宫殿卷入沙海之内。
细看上去,却又并非是要将宫殿卷走,而是要卷起一个巨大的风暴,将宫殿隐藏,就像叶寒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
难道那巨大的风暴是这些怪物造就的吗?
不过那些可怕的巨兽敛起的满天风沙都被天穹上那颗珠子给压了下去。
珠子散发出的风劲刚好与那些恐怖巨兽绕行的方向相反,相互克制,就像是两个彼此对峙的敌人。
两股可怕的气流相互制衡,激荡出一道道撕裂空气的罡风,向四周荡开,像大海中的惊涛骇浪。
叶寒没有把握在这些威力巨大的罡风下保持完好无损。
观察了片刻,叶寒准备从罡风最弱的地方穿过去,可又害怕那些巨型的触手突然袭击他,就在他犹豫之际,天际突然闪过一道流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