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个时辰,整桶水变得一如墨汁般浓黑。凤舞这般运功驱毒,内力消耗极大,行功过后,浑身几近虚脱。
谢雪痕因今日是鬼狱堂要她以凤舞的人头,交换谢凛儿所限的最后一日,心中忧急万分,在服侍凤舞睡下之后,不觉夜幕降临,她便展翅悄悄飞往飞碧崖,察探谢凛儿的消息。
凤鸣在鬼狱堂牢内,命令林氏兄弟下午活埋谢凛儿,吩咐一毕,他又去了黑水旗大营,取了聚魂斗将黑水旗弟子放出来,交待了赵异志和公孙战一番,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吃过饭后,已是半下午了。
他走进内室,忽见冰池里有一团黑墨,不觉诧异,暗一忖度,教内之人不会偷偷来此,那来这里的必是昨晚的谢雪痕、凤舞和唐羽。唐羽擅于用毒,必是他在池中动了手脚,另一人便向池内投墨,向己示警。
凤鸣坐回椅子上,注视着那一团黑墨,怔怔地的呆了一个时辰,霍地起身走了出去,展翅飞向鬼狱堂的牢房。进去一看,谢凛儿已经不在了。忙又奔出牢外,双翅一展,飞在空中,在这一带四下搜寻林氏兄弟。
此时已是黄昏,暗自寻思,看来谢凛儿这小子是没救了。又往西飞了一阵,蓦见远处山坳里,依稀有几个人影,忙束翅降低,以山遮掩着,悄悄地掩了过去。落到就近的一个山头,凝目一看,不觉大吃一惊,但见当中一人正是林康,瞧他的神情,显是已脱了惑心魔血的控制。再看另几人却是上官英狐等人,心中不禁悔恨,没有早点除掉林康和上官英狐夫妇,终究酿成了今日之患。想想自己一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无法将他们杀尽灭口,看来我当真是大限将至了。
只见他们众人正围在谢凛儿身边,也不知谢凛儿是死是活。隔了好一阵,但见众人面露欣喜之色,把谢凛儿扶了起来。暗道:“这家伙到底命大。”当下飞了回去。进了卧房,只觉身心俱疲,歪身躺在床上。
心想,皇位是不保了,但要抢在皇位旁落之前,务必消灭了英郊和魔域诸人,为幽家除了这个大患。筹划了一阵,决计在武夷山与魔域及各派决个胜负。不觉眼皮沉重,渐渐迷糊了过去。
昏睡中,忽觉门上一声微响,立时清醒了过来。歪头一看,但见房门开了半边,迈进一个苗条地黑影。他不禁一惊,疾忙坐起。但那影子好快,只一闪,便到了他的身边。凤鸣急待起身掠开时,那女子身子一软,偎坐在他的膝上。凤鸣细一看,却是谢雪痕,正待张口问她此来何干。谢雪痕左臂一绕,搂住了他的脖子,伏唇吻在了他的嘴上。
凤鸣但觉浑身发热,更多的是百般不是滋味,伸臂推住她的削肩,歪头挣开,这才问道:“你来做什么?”谢雪痕沉吟了一阵,问道:“你把谢凛儿弄哪去了?”凤鸣听了这话,只觉得胸中被塞了一块冰,又冷又痛,伸手把她轻轻一推,从自己膝上移开,站起身来,踱了好半天,才道:“他已经没事了,你放心的回去吧。”
谢雪痕喜道:“当真?”
凤鸣也不看她,用力的点了好几下头,说道:“对,当真。”